“他是擺明了以私害公,閣老你如果還是顧慮重重,南方的反賊何時才能剿滅?”
徐鶴還沒進門就聽見謝鯤激動地質問大伯。
他站在門口沒有第一時間進門。
這時,徐嵩嘆了口氣道:“首輔說的也沒錯,開春,虜寇最是猖獗,大同的邊軍已經兩年沒有領餉了。若是再不發餉,九邊鬧起來,國家以何兵御虜?”
謝鯤冷笑一聲道:“大同總兵晁凌是誰的人,徐閣老不會不知道吧?這時候譁變,他就是捏準了咱們的要害,知道咱們要用銀子,一鼓作氣南下剿賊!”
“大同兵缺銀子又不是一天兩天了,為何偏偏你剛上本子要湖廣軍費80萬兩,這邊大同鎮就譁變了?”
“子魚,話不能這麼說,南方要錢剿賊,北邊也要錢禦寇,國家不是僅僅只有南方,北方難道任憑事態發展下去不聞不問?”雖然謝鯤的語氣一直不好,但徐嵩還是苦口婆心勸著。
徐鶴聽明白了大體事情,於是便跨步走入堂內。
“大伯、師伯!”
徐鶴剛走進來,兩人便自覺停止了爭吵,不過,謝鯤臉上依然憤憤不平,徐嵩臉色也不好看,看來勸了這麼久,他也有點煩了。
徐鶴好奇道:“師伯,秦硯為什麼突然針對我們?”
“還不是為了你……”
“子魚!”徐嵩突然高聲提醒謝鯤。
他聲音其實並不大,但比平日裡平聲靜氣說話時,聲音高了一個八度。
但語氣中閣臣的威嚴卻讓謝鯤不自覺地沉默了下來。
“大伯?”徐鶴轉頭看向徐嵩。
徐嵩知道隱瞞不住,於是苦笑一聲道:“貼黃榜那日,秦硯著人來家裡,要將他的孫女許配給你,但被我婉拒了!”
徐鶴聽到這皺眉道:“就因為這事?”
“怎麼?你覺得這件事小了?”謝鯤瞪了徐鶴一眼,“你不是不知道秦家前陣子被言官彈劾的事情吧?”
徐鶴點了點頭詫異道:“他們被言官彈劾又沒事,跟我娶不娶他家女子有什麼關係?”
徐嵩和謝鯤看了他一眼,心中感嘆:“這小子怕是不知道自己在有心人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從栟茶私鹽之事開始,綱運法、漕運之事、賑災之事、倭寇之事……,這一樁樁一件件,你小子處理得大體得宜,你覺得很普通,很稀鬆平常。
但落在別人眼裡,那就不一樣了啊。
尤其是,現在你小子又是六首、狀元,將來的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秦家能把女兒嫁給你,那就是繫結了你未來幾十年的不斷上升之路。
這條路斷了,秦家的未來再次陷入不確定。
你猜秦家會不會跟徐家反目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