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而過,很快諸生便被安排去了金陵備考。
這次去金陵,沒了張景賢的備倭船護駕。
但老師李知節卻專門派了家人拿著自己的官票送徐鶴去了金陵。
徐鶴到了金陵後,找到狀元樓,便住下安心住了下來。
狀元樓是揚州府學早就包好了酒樓,專供府學生在考試期間吃住。
謝良才在狀元樓後面包了個上房的院子。
早就留了間房等著徐鶴了。
兩人見面只是寒暄,便各自回房苦讀。
這時候大家都沒有說話的興致,畢竟鄉試第一。
到了晚上,徐鶴正在讀《毛詩》,房門被敲響,丁澤道:“公子,謝公子請你去外面吃飯!”
原來是徐鶴剛到,謝良才怕他路上辛苦,吃喝也不周全,所以特意叫店家置辦了一桌酒席,請了幾個相熟計程車子,一起吃頓好的。
等徐鶴到了,發現房中除了謝道之和幾個廩生,其中高國光和歐陽俊竟也在席。
歐陽俊見到徐鶴,站起身不好意思道:“亮聲。”
自從上次府學歲考,徐鶴以德報怨後,歐陽俊便對他一直很感激,過年時還特地備了一份厚禮送到狀元坊徐家。
徐鶴與歐陽俊本是鄉黨,再說了,上次歲考,雖然過程有點衝突,可最後的結果也算圓滿,故而徐鶴也接納了歐陽俊的善意,兩人從那以後冰釋前嫌,倒也成為府學的一段佳話。
徐鶴笑道:“克用兄,準備的怎麼樣?這次鄉試有把握嗎?”
歐陽克用嘆了口氣道:“心裡沒底啊,倒是亮聲你這次應該是十拿九穩了吧?”
眾人謙讓了一番後,徐鶴便坐在歐陽俊和謝道之的中間。
因為臨考,謝良才並未要酒,吃了會飯後,幾個謝良才熟悉的廩生、增生便各自回房溫書去了。
雅間裡只剩下謝良才、徐鶴、高國光和歐陽俊四人還沒吃完。
高國光一邊喝湯一邊道:“這次主考是左春坊左庶子翰林院編修顧守元充任,”
謝良才點了點頭道:“顧守元兼任春坊庶子,雖然翰林院那沒提上來,但這次鄉試之後,應該便可轉遷翰林院侍讀了。”
可能很多人不懂什麼叫春坊庶子。
春坊其實是太子東宮的代稱,到了國朝,專指太子東宮的小型【翰林院】。
國初後,翰坊合流,春坊官一般作為翰林院的轉遷之任,像顧守元這種情況就比較典型。
先在太子東宮那把職銜升上來,歷事後再把翰林院的位置提上來。
翰林院人那麼多,但能出任春坊官,說明皇帝還是很器重你的,把你放在太子身邊鍛鍊,這種情況如果不出意外,顧守元是有入閣的可能的。
謝良才這時看了一樣高國光和歐陽俊,仿若不在意似的,在徐鶴耳邊輕聲道:“聽說這位顧大人是丁末年的進士!”
徐鶴剛開始沒注意,但聽到丁末進士,徐鶴立馬上了心。
咀嚼一番謝良才話裡的意思,他才恍然,自己老師就是丁末年的進士,這位顧大人應該是李知節的同年。
不,甚至有可能是好友,或者……“丁末十子”之一。
想到這,徐鶴心中一動。
但很快他就冷靜下來。
謝良才都知道的訊息,那也瞞不過有心人。
自己此次鄉試,一定要謹小慎微,千萬不能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