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鶴笑道:“別急啊,跟我來就是了!”
說完,他找到一個賣鹽的鋪子,從裡買了一斤淮鹽讓吳德操揣在身上。
然後朝戶部分司旁的沈家別院走去。
剛到門口,徐鶴上前讓人通傳。
見沈瑄,可比見那些官兒容易些。
沈瑄也沒想到,在淮安府竟然能遇到徐鶴,高興地抱著他的肩膀道:“徐賢弟,你怎麼來淮安了?太好了,今天下午我約了淮安知府和淮安參運的公子,找了些當地的讀書人,在澹園舉辦個文會,有你參加,真是蓬蓽生輝!”
參運就是都轉運鹽使司副使的別名。
淮安是兩淮鹽業重地,都轉運鹽使司在此有個副使駐蹕。
徐鶴聞言,頓時來了興趣,一邊走一邊狀若無意地問道:“上次鹽司接二連三出事,如今朝廷讓桂詔出任兩淮都轉運使,聽說已然上任,看來兩淮鹽業恢復在即了?”
說到這個,剛從徐家拿了綱運冊名額的沈瑄知道徐鶴他們家族對鹽業沒有興趣,所以也沒瞞著他,只見他揮了揮手苦笑道:“哪有那麼簡單……”
說完手指著天道:“上面神仙為了綱冊的名額殺紅了眼,沒到確定下來的那一天,兩淮這邊就只能一直癱瘓著!”
徐鶴得了這個資訊,頓時心中更有譜兒了。
到了前院堂中分賓主坐下,徐鶴試探道:“宗器兄在松江好好待著,怎麼剛發完大水,卻跑來了淮安府?是不是有什麼急事?”
說到這個,沈瑄眉頭緊鎖道:“你們家介紹來的那位酒醋面局的內官,早就催著我們家把淮鹽的生意做起來了!可是鹽司又不管事,剛剛又發了大水,這叫我去哪找鹽去?”
說完還埋怨徐鶴道:“你們徐家倒是落了個清閒,把這事讓我們家給攬了,說實話,自從在家中接了這個差事,為兄我是睡不安寢,食不知味,白頭髮都憑空多長了兩根。”
徐鶴聞言心中冷笑,這是我們家推出去的?這不是你們沈家急赤白臉求來的?
怎麼?得了便宜還賣乖?
沈瑄是個人精,見徐鶴低頭喝茶也不說話,眼珠子一轉就知道自己剛剛說錯話了,但他為人四海,哈哈大笑後直言不諱道:“亮聲是不是心裡罵我得了便宜還賣乖?”
徐鶴嘿然一笑,也不否認,這種時候,還是坦誠點才不會讓人感覺交淺言深。
果然,沈瑄見他沒有虛偽地說【沒有】,反而高興道:“你小子,還是挺耿直的嘛,挺好,對我胃口!難怪我每次見你都願意把心裡話說出來!”
徐鶴笑道:“那是宗器兄折節下交,小弟我屬實高攀了!”
沈瑄聞言故意裝作生氣,把徐鶴一通說,最後才想起問道:“賢弟這時候怎麼來淮安了?聽說海陵也遭了災,家裡怎麼樣了?”
徐鶴心說:“媽耶,終於等到你~!”
於是他將海陵的情況,已經縣衙的囧境坦誠地給沈瑄說了。
沈瑄聞言皺眉道:“你的意思是,想見麻良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