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做了齋長,我先說兩件事,第一,屋頂漏雨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耀臣兄,你久在府學走動,人面上熟悉,我這有五兩銀子……”
說話間,徐鶴從懷中摸出銀錠遞給吳德操,然後接著道:“請耀臣兄找些匠人來,將這屋子整治一番,樓頂漏雨處先找人補了,然後在牆上用些生石膏抹一抹。”
他話音剛落,齋中眾人連忙道:“既是為了大家,怎好讓齋長一人出銀子!”
眾人都是家中條件不錯的,連忙紛紛掏出銀錢來放在徐鶴桌上。
高國光道:“齋長,你把錢收下吧,這些錢我們來出!”
徐鶴掃了眼桌面,一齋十來個人,估計湊了五六兩,徐鶴笑道:“既然大家有心,那不如這樣,我看後面那排齋舍牆倒了半邊,現已入夏,大雨說來就來,那就請耀臣兄把銀子全都拿了,然後找匠人一併修了!”
徐鶴一人獨出五兩,眾人自然不會囉嗦,再說了,這是團結同窗的好事,大家轟然應諾。
吳德操拿著銀子,兩眼放光,但他雖然貪財,但原則還是有的,只見他捂著銀子,一臉惆悵道:“修這兩間屋子似也不需這麼多銀錢,徐……亮聲賢弟,你看……”
徐鶴就是欣賞他這點,能控制自己的慾望,底線還是有的。
只見他笑道:“找人跑腿哪裡不需要花錢,耀臣兄就拿著吧!”
吳德操聞言嘴巴都快笑裂開了:“我就知道跟著亮聲好處不會少!”
說完喜滋滋地將銀子收入懷中。
眾人這才知道此生的尿性,不過這裡面也沒個缺銀子的,大家只當笑話看了,倒也覺得吳德操這人有趣、直爽。
徐鶴這時道:“還有第二件事,所謂不以規矩不成方圓,咱們在一個齋舍裡住著,也都是些大男人,在家裡各位有美婢伺候著,但到了齋裡,還得各位親自鋪床疊被、灑掃通風,一會兒我列個單子,從明日起,由我開始,一人輪值一天,大家可有意見?”
眾人一聽徐鶴那句美婢伺候,全都鬨笑起來,所謂美婢,大部分人是請不起的,又不是舉人,哪來那麼多進項,家中也不可能給小夥子、大老爺們找個女人伺候,那豈不是羊入虎口了?
笑歸笑,但齋長的話大家還是認可的,這其中大部分都是第一次離家獨自生活,集體宿舍的種種,他們新鮮勁兒都還沒過,自然不會廢話。
這是大家相處的第一天,徐鶴也沒多提其他,說完後,各人就去飯堂用飯去了。
府學裡的飯菜都是府衙禮房每月撥錢的。
大鍋菜,甭想有啥好的。
不過是稀粥一碗,鹹菜一碟,饅頭一個。
徐鶴還是剛穿越時過過這種苦日子,見到這吃食,心中叫苦不迭。
但見其它人“呼嚕呼嚕”喝得開心,自己也不好多說,只能想著家中的桂花糕,口腔裡的口水噴湧而出。
吃完飯,大家說了會話便坐在桌前開始完成課後作業了。
教授今天讓他們以【趙盾弒其君】為題,說說徐鶴今天有關【據事直書】的真意。
雖然徐鶴就在他們身邊,但這個時代的讀書人還是有點傲氣的,他們並沒有請教徐鶴的意思,而是真的把教授的課後作業當做一件大事,反覆揣摩上午徐鶴的發言。
至於徐鶴,他也在愁,明天在全校師生面前發言,自己到底應該說些什麼?怎麼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