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住手!”
“住手!”
徐鶴與陳華、老鄭頭三人不約而同吼出聲來。
若是讓王豬兒殺出去,那就真的一點挽回餘地都沒有了。
到時候栟茶場殺官造反的罪名就徹底被按在眾人身上了,徐鶴他們之前所做的努力也都白費了!
王豬兒根本不看徐鶴與陳華,臉上露出焦急之色對老鄭頭道:“大爺,再不衝出去就晚了,咱們栟茶這大幾千人今晚全都得交代在這裡!”
老鄭頭面容扭曲,顯然內心陷入了兩難的掙扎。
徐鶴見狀,害怕事情再有反覆,於是往前走了一步對王豬兒道:“快,速度引我去見那些官兵!”
王豬兒不理會徐鶴,反而轉頭看向老鄭頭。
徐鶴大怒:“快,再猶豫,你們就是栟茶鹽場的罪人!”
老鄭頭聞言咬了咬牙終於下定決心道:“豬兒,你帶著徐公子去!”
王豬兒失望地大喊一聲:“大爺……”
“快去!”老鄭頭此時已經有了決斷,於是絲毫不為所動。
王豬兒見狀,只能恨恨地跺了跺腳,然後瞪向徐鶴。
時間緊急,陳華二話不說,伏在桌上龍飛鳳舞寫了一封信,然後蓋上知縣關防遞給了徐鶴:“徐,小鶴,保重!”
徐鶴勉強笑了笑安慰道:“沒事!”
說完,他就跟著王豬兒離開了屋子。
來到屋外時,徐鶴抬頭看天,只見烏雲遮蔽了月亮,外面即使有火把引路,也不過照亮五六米的距離。
可就這樣,徐鶴不敢耽擱,跟在王豬兒身後,深一腳淺一腳地行走在鄉間土路上。
王豬兒也許是生氣老鄭頭相信徐鶴這個外人,遇到坎坷之處從來不提醒徐鶴,搞得徐鶴摔倒幾次,有一次甚至滾進了水塘,整個人狼狽不已。
但徐鶴咬緊牙關,摔倒了爬起來就跟在王豬兒後面,一句抱怨都沒有。
王豬兒一開始還有點幸災樂禍,後來見徐鶴這副做派,心裡也有點佩服,於是故意走慢了些,讓徐鶴能看到火把的光。
就這樣,兩人摸黑朝場外走去。
其實鹽場為了方便管理,栟茶是有護欄隔絕的,雖然這些護欄不高,但大多建在海水引出的溝上方。
平日裡出入栟茶只有鹽場的大門,也就是那日徐岱進場的地兒。
當徐鶴二人來到木柵做成的大門處時,他已經遠遠看到有火光排成長龍正在沿路快速趕來。
徐鶴二話不說,便踏出了木柵大門朝火光處走去。
王豬兒猶豫片刻,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
徐鶴一邊走,一邊朝火光看去,粗略一數,火把約莫千來根的樣子,若是其他兩處也是這個規模,來的官軍最少也是三千人上下。
能調動這麼多官軍,地方官肯定沒這個能力,也就是說,這件事如今最少已經捅到南直隸兵部了。
想到此節,徐鶴心中一沉,這件事的性質現在還很難定性,若是牽扯的衙門越多,官員們基於利益考量,說法也會不一。
有的人想把事情按下去,有的人想將問題披露出來。
有的人想借這件事實現自己的目的,有的人想靠著這件事升官發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