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鯤和豐筱竹走後,這幾日,徐鶴心裡空落落的。
再加上騷人兄呆在揚州估計樂不思蜀了,至今也沒來海陵,搞得習慣了他在身邊聒噪的徐鶴竟然有些不適應。
這兩天,他抽空給老師和師伯各寫了一封信。
信中除了請安,就是請教一些經義中不解的地方。
謝鯤可能還在路上,並沒有回信。
倒是近在揚州的老師李知節回了信。
信中他抱怨揚州因為周頤留下的爛攤子,搞得他跟彭汝玉焦頭爛額。
好在最近謝斌上任,雖然不能幫他們處理案牘之事,但因為徐鶴的關係,他跟彭汝玉商量了一番,讓舅舅專掌刑名。
舅舅謝斌原本也讀過書,差點還考中生員,最後要不是因為外公去世要接班,說不定也是個讀書種子。
他因為讀過書、進過學,對《大魏律》自然聊熟於心,據李知節說,舅舅謝斌竟然做得還不錯,這點著實讓徐鶴有點意外。
信的最後,李知節道:“聽聞宮中有太監奉皇命至海陵,多是為了引根之事,你可稟告小石公,讓其約束家人,不可參與其中!”
徐鶴得了信,就想去徐府通告此事。
誰知到了鳳凰墩後,門房徐勇道:“大老爺這兩日病有反覆,有什麼事去找二老爺!”
徐鶴聞言轉身就想離開,這次他只是幫李知節傳話,他估計,以徐嵩的算計,這些事不用提醒應該也會對徐岱耳提面命過了。
就在他準備離開之時,突然徐岱父子從外面回來了。
見到徐鶴,徐岱微微一愣,面上雖有些不自然,但也不似以前那般厭惡之色溢於言表。
倒是他的兒子徐鸞,見到徐鶴後依然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嘲諷道:“之前還當我父親的面,拒絕入贅豐家,呵呵,誰曾想你倒是把那個大腳姑娘藏在家裡,要不是大伯叫人送走她,估計你們就偷偷把事兒辦了吧?”
徐鶴還沒說話,徐岱就轉頭斥道:“周圍都是有頭有臉的鄰居,你聲音再大點?”
徐鸞被父親一懟,撇了撇嘴不說話了。
徐岱皺眉對徐鶴道:“有什麼事嗎?”
徐鶴不好在人來人往的大門口說老師要他傳的口信,便對徐岱道:“我來給大伯父請安!”
徐鸞冷笑:“罵哭耗子假慈悲,我看你是上門炫耀你府試又被點了案首吧?”
徐岱終於受不了自己這個蠢貨兒子了,他怒目看向兒子,壓低聲音吼道:“滾進去!就你身上嘴多!”
徐鶴朝徐鸞微微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徐鸞氣得渾身一抖,扭著水蛇腰就進去了,看得徐鶴差點沒把隔夜飯吐出來。
徐岱道:“你大伯病情這兩日又加重了,侯神醫特意囑咐,讓別人不可打擾,你有什麼事跟我說就行。”
徐鶴點了點頭,跟著徐岱進了徐府,然後將李知節信裡的內容告知了徐岱。
徐岱聞言點了點頭:“嗯,這事你大伯對我說了,你幫我回信給李通判,就說通報之情,我徐家銘感五內!”
說完後,他突然道:“明日大宗師就要來海陵督學,到時候城東這一片的社學生都會集中在我徐家祠堂,你大伯父專門交代了,要我在陪同時幫你說兩句好話,你回去好好溫書,明天萬不可丟臉,聽到沒?”
徐岱明顯是說著最狠的話,做著最溫暖的事,這讓徐鶴對這二伯父的印象改觀了不少。
聞言他躬身一禮:“謝大伯父、二伯父提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