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鶴見狀,心裡要是再不明白,那就太蠢了。
所謂的出錢找廩生結保,不過是徐岱父子猜到自己要找族學學童互保,所以提前做局,讓徐鶴難堪罷了。
但這種小伎倆,徐鶴看在嵩大伯的面子上,他不屑與之計較。
他轉頭看向閆夫子,只見閆夫子尷尬一笑,眼神躲閃,心中不由覺得諷刺。
“閆夫子,剛剛我在門外聽您說君子要【修平治齊】!說得真好!”
講完這句話,徐鶴轉身就走。
閆夫子聞言整個人都尷尬了。
剛剛他闡申經義,說君子修平治齊,首先修身,其次齊家。
徐鶴剛剛那句話的意思彷彿在問:“請問這就是徐岱父子的修身?這就是身為大宗長輩的齊家?閆夫子,你怎麼看?”
臥槽,他怎麼知道徐二爺怎麼想的?
放著徐鶴這種讀書種子在社學讀書,他本來心裡就有意見,如今還處處打壓人家,搞咩啊?
但他畢竟只是個拿錢吃飯的族學夫子,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當然,也決定了他屁股坐在哪張凳子上。
至於聖人之言?
姥姥!
還是把一家老小的嘴伺候好了再談其它吧。
徐鸞不知道徐鶴為什麼會說剛剛那句話,一臉疑惑地看向閆夫子。
閆夫子嘆了一口氣,也不解釋,轉身進去逃避現實去了。
徐鶴從祠堂出來後,表面看起來依然十分平靜,但其實早就心急如焚。
沒了族學兩人,如果臨時去別處尋互保之人,大家互不相識,誰敢跟你互保?
那也就是說,只剩下找廩生幫忙結保了。
可自己壓根不認識縣學廩生,上哪求人幫忙呢?
所謂的廩生其實說的就是生員。
當童生透過道試,便有了生員的身份。
成為生員後要選擇進入府學或是縣學繼續讀書。
這兩個地方沒有強制規定,全憑生員自己決定。
比如謝良才現在是生員,他剛剛考中生員後選擇揚州府學繼續讀書。
剛進府學,甭管他有什麼背景,在府學生中他自動有了個新的身份……增廣生。
什麼事增廣生呢?
道試之後謝良才獲得了生員的身份,但入了府學,府學為了讓學生間產生競爭,所以給他們也分了三等,學習好的優等生就是所謂的【廩生】,學習成績一般的,或者剛剛考中生員的叫增廣生,至於剩下的自然就是差生咯,他們也有名字,叫附學生。
廩生一般都是有名額規定的。
在南北京的府學生中,其中六十人為廩生。
地方府學40人,州學30人,縣學20人。
這些廩生在學校中地位很高,朝廷還會專門撥付廩米供這些廩生補貼家用專心讀書,甚至學校的夫子也要客氣地稱呼廩生為“齋長”!
因為有規定的名額而且數量不多,所以廩生便【物以稀為貴】了。
徐鶴心中煩悶,首先謝良才他是剛入府學的增廣生,沒資格幫忙結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