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鶴得知謝良才的身份後大吃一驚。
大理寺卿。
相當於後世的最高法,大魏朝掌刑獄案件審理的地方,與刑部、都察院並稱【三法司】。
長官大理寺卿,位列九卿,正三品的實權大佬。
雖然徐家徐蕃、徐嵩兩代人也做到了正三品的侍郎,但那是過去式了。
聽這意思,謝良才的老爹可是在任官員啊。
官場這種地方,妥妥的人走茶涼,雖說徐家的影響力還在,但跟謝家相比,人家那是真正的家聲正隆之際,而徐家這邊這些年卻在一直在走下坡路,這些年甚至連個舉人都沒有再出現過。
剛剛的徐岱還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結果聽到謝良才的家庭背景後,先是一愣,接著突然哈哈大笑,對謝良才親熱道:“原來是宜陵公的公子!”
說完還一臉責怪地看向謝夫子:“謝夫子,你怎麼不早說是謝公子來了!真是失禮了失禮了!”
謝夫子心中鄙夷徐岱的小人姿態,但他是個方正君子,不願當眾讓他下不來臺,只好勉強一笑:“德夫只是順道而來,過兩天就回去了!不敢驚動徐二爺!”
徐岱臉上露出【怎能如此】的神態,轉頭對謝良才道:“宜陵公與我兄長常有書信往來,咱們兩家關係向來親厚,賢侄既然來海陵,怎好不在我家住些日子!”
這邊徐岱話音剛落,謝良才身邊的徐鸞也跟換了張臉似的擠出一絲笑容:“謝兄,剛剛小弟不知兄長身份,言語衝撞,還請恕罪!”
說完鄭重站起,彎腰行禮。
這父子兩人的態度,前倨後恭,就算一旁大字不識的老甲長都感到給徐家祖宗丟臉,扭過頭去不看。
謝良才又不是傻子,剛剛自己沒有暴露身份時,這父子倆什麼態度他都是看在眼裡的。
他這個人,在外行走非常低調,他的父親謝道之每回寫信回來,除了囑咐他安心讀書、照顧宗族之外,就是在信中反覆強調,不允許他仗著自己的身份在外胡來!
所以謝家的家風向來不錯,從他對謝夫子這個貧寒族人的照顧上就可見端倪了。
這次要不是徐家父子對徐鶴逼迫太急,他也不會揭破自己的身份。
但既然說了,他就要給這位剛剛認識的小兄弟仗義執言一回。
“太丘公!”他朝徐岱拱了拱手道:“我與小鶴雖是初識,但也為他才學傾倒。放這樣的人才入贅別家,這……”
謝良才這番話說得十分懇切,徐岱聞言默然不語。
一旁的徐鸞臉上卻露出不耐之色,就算這徐鶴將來能過道試,那又如何?
天下秀才多了去了,舉人才是科舉的門檻。
舉人之下算個啥?
他心中這番想法,卻不曾想想自己也不過是個童生。
這時,徐鶴開口道:“學兄說我有才學,這是謬讚了!不過二伯父,徐鶴自知才疏學淺,配不上豐家這樣的高門大戶,至今連個童生都還不是!”
說到這,他嘴角輕扯:“這麼好的姻緣還是讓鸞哥去吧,鸞哥丰神俊朗(小白臉),才高八斗(童生),正是豐家小姐的良配(是好事你自己佔去,我不稀罕)!”
尼瑪!
徐鸞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
怎麼扯著扯著又扯到我身上了?
徐岱見徐鶴態度堅決,又顧忌謝良才的身份,雖然心中大怒,但又發作不得,只能嘿然道:“小鶴,這可是個好機會,你再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