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煙在其他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後停在了另一個女子身上,輕咦了一聲。
這女子與胭有七分相似,氣質卻截然不同,不過能肯定的是,這絕不是胭的妹妹。
因為楚寒煙在女子的身上,感覺不到任何氣息波動,就如同空氣一般。
女子被楚寒煙看得不自在,怒道:“你看什麼?”
一個小女孩從女子身後探出頭來,瞅著楚寒煙怯生生地道:“就是,你看什麼!哇嗚~”
胭嗔怪道:“你們兩個,不得無禮!”
隨即她又衝楚寒煙解釋道:“她們倆是慕公子的靈獸,大的名叫寒露,小的名叫霜降。都入世不深,不懂禮數,還望楚堂主勿怪。”
楚寒煙暗想,幸好還入世不深,不然以慕晚風的秉性,教出來的話可就不是剛才那句了。
若是慕晚風知道她心中所想,定會道一句“知音”。
對於人形靈獸,楚寒煙也第一次見,不過並心裡並沒有太大波動。
慕晚風本來就是個怪胎,身邊一條狗防禦逆天,一隻鳥火焰恐怖,乍然出現個能化人形的靈獸,也不是多麼奇特的事情了。
楚寒煙叮囑道:“你們堂主重傷未愈,仍在昏迷當中,胭進去照看就行了,其餘人就守在院內吧。”
“他右手的傷極其嚴重,還在不斷加劇,換藥的時候小心些。有什麼事,喚院外的長老即可。”
“還有,偏房裡的人喜靜,不要去打擾,你們堂主若是醒了,就去知會一聲。”
囑咐完後,她便離開了小院。
目送楚寒煙出門,胭就迫不及待地走到正房前,吱呀一聲,推開虛掩的房門。
慕晚風雙眸緊閉,嘴唇乾枯發白,呼吸均勻地躺在床上。
他體外所受的傷,在昨日便已經結痂脫落了,只是內裡斷掉的骨頭,一時間還沒辦法癒合。
右手纏著厚厚的紗布,卻仍舊滲著殷紅的血跡,看得胭一陣心疼。
胭走到床邊坐下,儘管知道月影堂的人處理好了傷口,但她還是忍不住擔心,又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
當看到其傷痕累累時,她就想象得出幾日前的戰鬥,有多麼慘烈,心也隨之被狠狠揪痛了一下。
她輕輕撥開慕晚風鬢角的白髮,靜靜地看著這張堅毅,又飽經風霜的臉龐,眼淚止不住在眼眶裡打轉。
她低聲呢喃道:“慕公子,你每次都是這麼遍體鱗傷麼?這次又是為了誰呢?是那個叫香雪蘭的女子麼?”
“你為她命如風中殘燈,換來一身傷痕,而她呢?眼睜睜看著你飲恨,甚至還親手刺了你兩劍,最後頭也不回地去了凌霄閣。”
“為了這麼一個薄情寡義的女子,你連命都不要,值得麼?”
“你又怎知,除她之外,還有另一個女子,一直在你身邊,默默地期盼著你的發現。我……”
“嘰嘰嘰嘰……”
突然,幾聲脆鳴將胭嚇了一跳,將後面的話又給嚥了回去。
小米藏在被褥裡,本以為胭說兩句就完事了,沒想到話匣子一開啟,就竹筒倒豆子般停不下來。
最後,它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這才出聲打斷了話頭,心裡將慕晚風罵了個百八十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