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行禮,楚南玥裝作不認識一般,遲疑著問道:“這位公子是……”
“下官許青昶,近日才在禮部任職,楚將軍認不出下官,也是應該的。”許青昶笑道。
楚南玥揣度著他的語氣,分明不像是來興師問罪的,可許家的身份在這裡擺著,她既然得罪了東陵鴻,也必然得罪了許家,她一時竟摸不透他的來意。
“那不知許大人,今日來敝府所為何事呢?”楚南玥端坐於高位,示意青霜給許青昶沏了茶水。
許青昶接過茶水,卻未有耐心去喝,只道:“楚將軍,聽說禹王殿下因為你的緣故,被皇上罰了?”
還未多寒暄幾句,他便直接開門見山。楚南玥卻覺得這樣更為爽快,反而讓她輕鬆些,於是也道:“正是這樣,許家今日派你來,是來興師問罪嗎?”
楚南玥眸中平靜:“不過話先說在前頭,我與禹王殿下並無個人私怨,這一次也不是針對他,還望許家體諒。”
“許家沒有責怪楚將軍的意思。”許青昶卻道,“我表哥做事風格,我們都明白,今日雖因楚將軍而起,但卻不能全然怪到楚將軍的頭上。”
“那許大人來,是什麼意思?”楚南玥奇怪。
許青昶似乎是難以開口,可終究說道:“楚將軍如今在皇上面前,是能說得上話的。許家的意思,是想讓楚將軍出面,給禹王殿下求個情,免了他那一個月的閉門思過。”
東陵鴻一向好面子,這件事是在私下處理的,朝中大臣大多並不會知情。即使因為東陵鴻手下的官員被貶謫,會多有猜測,也不會知道全部實情。
可是一旦東陵鴻被禁閉府中,一個月不曾上朝,那情況就大為不同了。
許家多年來,憑著端妃和東陵鴻穩下來的情勢,大概都要被逆轉。
要知道,朝中眾位大臣雖然各有支援的皇子,但也很容易因為各種原因而換一個人選。
楚南玥雖能體會許青昶的意思,她也不由發出一聲笑來:“許大人是說,本就是我將禹王殿下告發,如今又讓我去給禹王殿下求情,讓皇上減輕他的罪?”
“正是。楚將軍果然聰明。”許青昶還未感覺出楚南玥語氣裡的異樣。
“抱歉,許家的要求,我楚南玥恕難從命!”楚南玥冷了雙眸,未帶一絲猶豫。
她費了多大力氣,又冒了多大的險,才讓東陵鴻有了現在這麼一點懲罰。
而許家僅僅想著一家之利,就想讓她去出面,自己打自己的臉。
“楚將軍未免拒絕地太快了。”許青昶語氣帶著不滿,“許家自然不會讓楚將軍吃虧。楚將軍的京郊駐軍很缺錢財吧,將軍府也是。楚將軍若是答應了,許家會給楚將軍補償。”
他態度傲慢,看著楚南玥的眼神裡也帶著清高。
“楚將軍是識時務的,我相信楚將軍會答應。”許青昶唇角帶著笑意。
“太可惜,許大人信錯了。”楚南玥沒留任何情面,直接否定道。
也不知許家是哪裡來的自信,竟會想著她能輕易答應。
“楚南玥!許家未追究你今日對禹王殿下所做之事,已經是給了你足夠的尊重了。”許青昶變了臉色,“難道你真想得罪我許家不成?”
“我楚南玥不想得罪楚家。”楚南玥微微斂眸,“但是,更不願得罪東陵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