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玥覺得不妙,聽皇帝的意思,即使他沒有完全相信,也已經信了多半。
楚南玥雖不願如此想,但在血濃於水的親情面前,甚至有可能皇帝一開始就偏信著東陵鴻的話語。
皇帝閉上眼眸,像是真的在思忖東陵鴻的建議,聲音透著深沉,說道:“涉事官員,貶。”
聽皇帝的意思,是要將在場的那幾位官員全部貶謫,以此給平江沿岸的百姓一個交代。
諸位大臣沒有一個發出聲音,已經是甘心地領了罰。
只聽皇帝又說道:“禹王,知情不報。罰俸一年,令其閉門思過一個月。”
“謝父皇,兒臣領罰。”東陵鴻道。
楚南玥知道,皇帝的處罰已經到了極限,畢竟在東陵鴻的狡辯之下,過錯已經不是東陵鴻的,東陵鴻至多有一個管教不嚴的過錯。
“楚將軍勇於調查,徹底查清平江水岸,此一大功。”皇帝望向她,讚賞道。
“末將只是為皇上分憂,不敢居功。”楚南玥回道。
“既然如此,楚將軍領了賞後,可要再為朕做件事。”皇帝順水推舟。
“楚南玥但憑皇上吩咐。”楚南玥正聲道。
“平江一事,還未真正了結。朕派你將地下渠掩埋,斷掉這條渠,重修平江水利,你看如何?”皇帝開口道。
楚南玥有了精神,原來皇帝心中有百姓,一直不忘解決目前的問題。
於是她道:“末將領命!”
御書房中有賞有罰,然而始終都不曾有什麼輕鬆的氣氛。眾人都知道皇上依然心中有氣,不敢開口說什麼。
皇帝心情不佳,說完話後不久,果真就回了寢殿。
而楚南玥與東陵鴻,也相繼走出了御書房。
走在出宮的那條路上,東陵鴻的語氣顯得有些囂張,大概是與楚南玥之間撕破了臉皮,說話都不再有所忌憚。
“楚將軍。我從前一直以為你是不屑於攀附權貴,才不願與我來往。卻沒有想到,楚將軍早已看我不順眼,這次竟聯合了我六弟,一起在皇上面前參了我一筆。今日看來,倒是我小看了楚將軍。”
她與東陵鴻根本沒有什麼私交,更談不上蓄意報復。歸根結底,還是東陵鴻想太複雜了。
楚南玥冷冷望了他一眼,道:“是禹王殿下想多了,說什麼聯合六殿下,末將實在犯不著。”
“你敢說今日早晨你與我六弟進府,不是為了打探情況?他同你說了很多關於我從前的事吧?又想要耍什麼花樣?!”東陵鴻雙眸陰鷙。
楚南玥早知他們兄弟之間關係不算真正的好,可像東陵鴻那樣,毫不猶豫地懷疑東陵數的,聽起來未免有些讓人心寒。
楚南玥開始慶幸,先前東陵爍主動提出了放棄參與此事。否則現在真正爭吵的就不是她和東陵鴻,而是東陵爍和東陵鴻兩兄弟了。
“那禹王殿下不妨細細想想,若是禹王殿下並沒有引平江之水到府中,末將又怎麼可能將這件事告訴皇上?”楚南玥試圖將道理辯明,隱隱有維護東陵爍的意思。
她看著東陵鴻臉色微變,面上掛不下去,就知或許連東陵鴻自己都明白,他的話根本站不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