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明日早朝之時,東陵爍也必然在場。如果東陵鴻惱羞成怒,又將東陵爍摻和其中,豈不是違背了她的本意?
東陵鴻滿臉陰晴不定,可也沒開口拒絕。
楚南玥留下親兵看守出水口,又派人去叫朝中工部的官員來禹王府勘察。
工部官員主管營造工程,平江之事,終究因水利工程而起,自然也歸他們管轄。
楚南玥是讓他們來做個見證,以免如今只有她和東陵爍親眼目睹。
交代完這裡的事,楚南玥便往皇宮而去。
東陵鴻雖然不願前去,但他更恐懼楚南玥一人面見皇帝,只怕連他維護自己的機會都沒了。
楚南玥騎馬,東陵鴻坐轎子,一路上,二人雖離得不遠,但卻各懷心思,從不曾說過一句話。
宮中皇帝身邊的太監總管似乎也覺得今日的氣氛不大對,沒向楚南玥和東陵鴻多問幾句,就去向皇帝通稟情況。
御書房中。
皇帝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一時反應不出是什麼情況。
若他未記錯,東陵鴻與楚南玥並沒有什麼私交,同樣也沒有什麼矛盾,像今日這樣一同來面見他,以前從未有過。
“楚將軍,今日是什麼事?”皇帝道。
楚南玥抬眸正聲道:“皇上,末將是來向皇上通稟,平江水案一事的結果。”
皇帝想起這件事來,然而張崧已經向他遞了摺子,說是處理清楚了,怎麼又有什麼情況不成?
於是皇帝道:“情況朕都已清楚,你和張崧都有功,朕會獎賞你們。”
楚南玥卻微微斂眸,道:“皇上,平江水案,表面確實如先前張崧向皇上說的那般,是兩村村民因水爭執。但皇上是否想過,為何並未真正大旱,平江今年就缺水至此了呢?”
皇帝輕眯雙眼,已察覺到楚南玥的言外之意,道:“楚將軍若是發現什麼,不妨直說。”
說完,皇帝的眼神掃視過東陵鴻,他眼中帶著打量和凌冽,直看得東陵鴻迅速地低下了頭。
“皇上,今日去平江沿江檢視時,末將確實有所收穫。”楚南玥正聲道,她特意隱去了東陵爍,只單單引出自己。
“末將發現中游附近,有些廢棄之物,像是修築工程留下的。但近期並不曾有過什麼工程。再仔細看時,末將發現了一條地下渠。而這條地下渠,在末將一路追蹤之下,直接通向禹王府。”說完,楚南玥望向身側的東陵鴻。
皇帝忍著怒意,向東陵鴻問道:“楚將軍的意思,是你暗中修築地下渠,引走了平江的水。老二,你可曾做過此事?”
皇帝一向信任自己的幾個兒子,將事情交到他們手上時,他往往都不會太過多監督。
可方才他聽到楚南玥的話語,雖然簡短,卻已經足夠皇帝勾連起事情的前因後果。
皇帝也未曾忘記,一年前修築堤壩的工程,他沒有交給工部去做,反而是為了歷練兒子,交給了東陵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