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的迦拉露入喉,先是一絲帶有濃濃酒味的苦澀,繼而整個口腔充滿了清新的迦拉露獨有的香味,最後是一縷甘甜在口中久久迴盪。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的迦拉露與之前喝起來的味道有很大的區別。
付雨婷不禁有些疑惑,舉起酒杯,仔細看了一眼杯中清澈透明的迦拉露,在鼻息前嗅了嗅,又一次輕抿一口。
“是不是感覺和記憶中的味道不一樣了?”秦星微微一笑。
“嗯……”付雨婷吐了吐粉嫩的小舌頭,大大的眼睛中滿是疑惑,“以前喝起來,就是感覺比酒少了一些辛辣,多了一些甘甜,可是現在喝起來,卻能喝出很多種不同的味道,層次感分明。”
“沒錯,這就是迦拉露的魅力。”秦星晃了晃酒杯,又是一飲而盡,“在外遊歷的旅人,飲一口迦拉露,便能嚐盡離家的苦澀;苦澀過後,是逐漸適應新生活,一切迴歸正軌的平淡;最後,便是重回故鄉的甘甜。這份味道,如果沒有遠走他鄉的經歷,是永遠也體會不到的。”
端起酒杯,懷著憧憬的心情,付雨婷再次深深地品嚐了一口迦拉露。複雜的味道隨著口腔順流而下,直至喉部,最後沁入全身的每一個毛孔之中。
“真的,我好像喝到了家的感覺!”付雨婷眼中異彩連連,忍不住接連喝了幾杯。
“切,矯情!”就在付雨婷沉浸在迦拉露這份綿長的味道與對家的思念之中時,一個格格不入的聲音從身旁的桌上傳來。
付雨婷眉頭微皺,朝著聲音的方向瞥了一眼。
那是一名渾身長滿古銅色肌肉的壯漢,裸|露著上半身,長相粗鄙,手中抓著整隻燒雞,滿嘴流油,一幅鄉巴佬的模樣。但是脖子上的大金鍊子還有那明顯價格不菲的翡翠扳指卻讓他的身價瞬間抬高不少,很明顯的暴發戶形象。
“你罵誰矯情呢?”原本因為迦拉露的味道而沉浸在對故鄉的思念之中,結果被別人硬生生地打斷,還被罵矯情,擱誰身上都會忍不住要發脾氣,即便是性格一向溫和的付雨婷也不例外。
“誰問就罵誰唄!”那壯漢哈哈大笑,露出滿嘴惡俗的大金牙,“兩個小屁孩,還擱老子面前扯什麼‘家的味道’,毛長齊了沒呀?”
“你……”付雨婷猛地站起身,剛想發作,卻被秦星抬手攔住。
“秦星,你放手,讓我去教訓教訓他!”付雨婷說著,低頭想要拉開秦星的手,卻發現秦星此時正露出一副邪魅的笑容,左眼眉毛外側上揚的部分看上去分外妖異。
這個表情,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這兩年多,鄧鑫明無聊的時候經常會想出一些惡作劇,來捉弄其他人,有時候也會惹到秦星的頭上。而每當秦星露出這副表情的時候,就意味著鄧鑫明將會被整得很慘。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裡,鄧鑫明看到這個表情便沒來由地發怵。
看到這熟悉的表情,付雨婷也是一笑,便悠然坐下,沒再理會那壯漢。
秦星淡定地品了一口迦拉露,老神在在地說道:“對於這種傢伙,打一頓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必須要給他一個一輩子都忘不掉的教訓。”
“喲,小夥兒,挺猖狂啊!知不知道老子是誰?”面對秦星赤|裸|裸的威脅,那壯漢非但沒害怕,反而還豪橫起來,“老子在紫玉帝國的人脈,那可是連皇上都要繞道走!信不信老子分分鐘叫來一千多號弟兄,就算你們是御靈師也照樣揍!”
“這裡是精靈部落,不是你那紫玉帝國!”秦星語氣瞬間一沉,聲音如同冰窖一般令人心驚膽寒,一股無形的壓迫力從他體內迸射而出,直逼那壯漢所在的位置。
那壯漢也是嚇了一跳,不過財力的底蘊讓他膽子比一般人大了不少,頂著秦星的威懾,豪言道:“怎麼著?想動手?你信不信,老子把錢扔地上,馬上馬的就有人屁顛屁顛跑過來替我賣命!就算是你們的底盤又能怎樣?錢是無所不能的,老子還會怕你不成?”
“低俗!”秦星冷笑一聲,一粒灰塵般的細小光點在他掌心之中漂浮而起,在幻靈術的隱匿之下悄然貼到那壯漢身上。
這是蠱靈術的一種,是秦星無意間琢磨出來的,將其命名為嘻癢癢(手動滑稽)。
這種蠱並不像亞沙拉散佈的那種擁有劇毒,也沒有傳染性。正如字面意思,被施以這種蠱的人,將會控制不住地哈哈大笑,並且全身奇癢難忍,持續三天三夜,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消除。
“老闆,我們的菜不要了!”秦星悠然站起身,牽著付雨婷的手走了出去。
身後傳來那壯漢不屑的嘲諷聲,但是這個嘲諷很快就會化作帶著哭腔的笑聲……
秦星一向不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但是如果有人欺負了他所愛之人,他也絕不會手軟。
……
靈源御靈師學院,石制牌匾相比兩年前沒有任何變化,六月正是植物最為茂盛的時候,學院內依舊是一片鬱鬱蔥蔥,到處充滿著生機。
各年級的學員在操場上進行著實戰課的切磋,沸騰的吵鬧聲讓秦星精神有些恍惚。兩年的時間雖然不是特別漫長,但是這種感覺卻有些陌生了。
去院長室報備一下,將這幾年在歐索大陸發生的事向藏榮院長詳細講述了一會兒,便各自回宿舍休息了。
一路風塵僕僕,如今終於回到了能夠安心休息的地方,身心不免完全放鬆了下來。
老舊的宿舍門發出“吱”的一聲響,秦星一股腦地躺倒在床上,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
“誒?老大?”就在秦星剛剛躺下之後,熟悉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
秦星好奇地探過頭去,發現陳餘皓正趴在自己的床上,枕頭上放著一本進階靈術應用的書。
陳餘皓見到秦星的正臉,頓時大喜過望,歡呼道:“真的是老大!太好了,老大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