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總是會伴隨著許多隱藏在黑暗中的真相。
而這飄渺又看似沒有一片羽毛的重量,可它又比這世間最為輕巧的空氣沉重,壓在心裡有心事的人身上,足以可以將他壓垮。
——甚至再無翻身的可能。
冷千辰這一輩子最不相信的就是命,若要讓他信命,倒不如讓他走一趟修羅場來的更加真實些。
冷家身為山晴市第二大家族。
若不是鬱家比冷家建立的早一些,或許現在山晴的家族地位根本就和鬱家沒有任何的關係。
想當年他遠赴國外,一是尋找那隻殺害了父親的狼人,二是想要打破血族身上的詛咒。
可兜兜轉轉逛了一圈,他是仇人沒有找到,喜歡的人又和一隻千年的殭屍在一起。
可悲可嘆,活得就像一場笑話。
走廊內,冰冷刺骨的座椅上,一個男人抱住了自己的頭,壓低聲音小聲地啜泣。
這是他活了24年,第二次哭。
第一次便是父親冷塵的葬禮,第二次便是此刻身在醫院。
哭聲斷斷續續,他哽咽了幾分。
這段時日所有經歷和知道的事情無疑是壓垮他身上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存在。
冷千辰哭累了,他仰起頭看了看走廊上暗暗的夜燈。
門,嘎吱一聲。
冷千芸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從病房內走出來,“噓,爺爺他睡著了。”她又朝著病房內瞧了一眼,確定爺爺熟睡之後才將病房的門合上。
有些事情他不能告訴冷千芸,關於父親的真相就永遠的定格在那一年。他們的父親冷塵拋家棄子的那一天。
他們的父親選擇和別人私奔的那一天吧。
“大哥,我仔細想過了,文鳶我放棄了。”冷千芸躡手躡腳的走到冷千辰的身邊坐下。
“為什麼選擇放棄?”冷千辰自然是要將這件事情問清楚,他總得知道一個理由。
他這個傻妹妹倔了這麼多年,什麼脾性他都是非常清楚的。可如今卻親耳聽到她說要放棄?
“我的身邊出現了一個普通人,他不像血族一樣,他的手是暖的,他的笑也是暖的,他說的話就像一杯熱咖啡,溫暖了我冰涼的心。”冷千芸決定和大哥說個明白。
“你若是因為文鳶已經談了戀愛而傷心,那你大可不必為了刺激文鳶而隨隨便便的找一個談一場戀愛。”冷千辰提醒她不要做啥事兒。
“不是的,我不會因為文鳶而讓自己傷心了,相反的,我想要去追逐屬於自己的幸福了。他挺好的…”冷千芸邊說邊想起夜晚在醫院的樓下,他送予自己的離別吻。
冷千辰的雙腿疊搭在一起,問她,“為什麼?我就不明白了,難道你們對於愛就這麼隨意嗎?一個是你,一個是沐沐,千芸你告訴大哥,要怎麼做才能放下一個人再在短時間裡喜歡另一個人呢?”
他真是不懂,為什麼一個兩個都會對待感情如此隨意?
為什麼不能喜歡一個人那就只喜歡這個人呢?
“放棄”這兩個字說的是如此毫無眷戀,心裡的感情當真如此簡單的就能夠輕易割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