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自家妻子的話,那男子到是不以為意,笑著說道:“你堵得住悠悠眾口嗎,如果堵不住,那就讓他們去說好了,人活一世,只求無愧於心便好?”
聞言,那漂亮媳婦愣了一下,望著男子的背影,嘆了口氣,在心中說道:“你倒是可以無愧於心,難道就從沒覺得有愧對於我……”
男子聽不見這話,但也清楚媳婦心中所想。
這個一家三口也不是旁人,正是帶著老婆孩子出來再次遊歷的楚羽嘉。
如果是在別的地方,那這一路走來,就宛如是遊山玩水一般,但水雲郡可真的不是能夠遊玩的地方,越是往西走,入目的景象就越是荒涼,目光所及之處,全是黃色。
地是黃的,山是黃的,就連風吹過都是黃色的,黃茫茫的一片。
楚羽嘉一家三口,乘坐馬車不緊不慢的走著。
兩年前,遊歷過西南風景的楚羽嘉,帶著瑤兒來到了這西北苦寒之地。
在別人看來,這裡或許真的沒什麼可看的,但在楚羽嘉看來,這裡則是最美的地方。
冬天的寒冷,夏季的狂風,都是這裡獨到的風景。
而更讓楚羽嘉神往的便是在這風景之外,還有一個人讓他嚮往。
他之所以努力學文學武,並不是想著將來有一天報效國家。
他想的僅僅是有一天可以和那個人並肩作戰。
今天,官至中將軍,爵位也變成了伯爵位,也有權利領兵上戰場了,但那個人卻也已經不在了。
這次一家三口出來,楚羽嘉秉承著低調行事的原則,未帶一兵一卒,只有三柄劍放於車內。
他也從未向誰擺明身份要求讓人護送,一切從簡,就如同出門踏青的一家三口無異。
如今這個季節倒是個好時候,可以完美的領略荒漠風光,畢竟到了春季之後這裡就開始狂風不斷。
有一句話可以形容這裡的風沙,那便是不颳風則以,一颳風就是半年,從春季開始一直要颳風到秋末才能停止,在夏季只有短暫的月餘時間是沒風的,而現在是冬末,還未到春季,故而在平坦的大漠上,看到最多的都是成片的積雪。
車內已經點燃了小爐子,溫暖且安逸。
小瑤兒放下簾帳坐回母親的身邊,往母親的懷裡拱了拱,頗為驕傲的說道:“娘,我還記得,我和爹爹來過這裡。”
“哦?”
宮離陌挑了挑眉毛,問道:“什麼時候?”
瑤兒撓了撓頭,道:“我也忘記了,不過那時候我們遇見了很多人,那些人見到爹爹都是拜了又拜的……”
兩年前,也就是西北軍剛剛解散的時候,他們也是知道楚羽嘉即將到西北,故而都選擇在那段時間陸續離開,就希望在離開之前可以親眼看見他們的少將軍還活著。
正巧,一直即將離開的西北軍老卒,碰上了蓬頭垢面並且還抱著小瑤兒的楚羽嘉。
老卒激動的心情可想而知,當即跪倒一大片,將楚羽嘉懷中的小瑤兒嚇得一個勁的往爹爹懷裡拱。
宮離陌至從那次變故之後便從外向變得內向,從來不在誰的面前表露自己的真實情感,哪怕是在這兩個最親的人面前也是同樣。
在外人看來,她不過是嫁人之後的成熟。
可作為女人,哪裡有願意變得成熟的,誰不想一輩子都被寵的和孩子一樣驕縱。
只可惜,寵她的那個人被髮配邊疆,她又怎麼能不成熟呢。
這時候,楚羽嘉扭頭撩開簾帳探頭說道:“日頭已經偏西了,今天晚上怕是又要體驗一次去哪裡露宿的感覺嘍。”
聞言,小瑤兒倒是雀躍的很,探出腦袋說道:“去哪個秘密地點咩?”
“當然了,不然還能去那呢?”
被這父女倆說的滿臉莫名其妙的宮離陌挑了挑眉問道:“你們這是在說什麼?”
父女相視而笑,幾乎異口同聲的對宮離陌道:“秘密!”
見這對父女的模樣,宮離陌亦是沒了辦法,沒好氣的白了楚羽嘉一眼,而後便坐在那裡抱著小瑤兒不說話了。
楚羽嘉倒也不以為意,放下簾帳繼續駕駛馬車。
說是駕駛馬車,實際上就是緩緩地行進而已,他們又不是趕路,只是出門遊玩而已,當然要慢才叫遊玩。
本來從月陵城到邊城胡馬關不過一月的路程而已,可楚羽嘉硬是帶著母女二人走了兩個月,現如今都快開春了才即將抵達胡馬關。
那在父女口中是秘密地點的地方,實際上就是一個破敗不堪的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