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力鎮西北,十年不曾退。
鐵甲裹枯骨,難言苦與悲。
有些人喜歡戰爭,比如那些戰爭販子,他們要在戰爭當中萃取最純粹的利益。
有人不喜歡戰爭,比如黎民百姓,戰爭一起,賦稅成倍遞加,糧價物價也會因此持續上漲不斷。
戰爭時間如果比較短的話那還好說,但在這個時代,只要開戰最少便是一年,如果長的話,十年八年都有可能。
可誰又會知道,在這十年內有多少百姓因為吃不上飯穿不上衣而被凍死餓死呢?
楚羽嘉並不喜歡戰爭,他也不喜歡權利,他曾不止一次當著趙寬的面說過,自己想的只是帶著老婆孩子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每天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
但他不能隨性而為,或者說,他本來已經跳出了這個圈子,但卻又跳了回來。
就像孟飛航說那樣:“既然擺不脫這個圈子,那麼就把這個圈子打垮吧,打垮了這個圈子,自然就是圈外人了。”
營地內的慘叫聲,從半夜一直持續到第二天天邊泛起魚肚白,也依舊有慘叫聲傳出。
老人,孩子,女人,無一例外,全部斬盡殺絕。
要麼就不打,要打就是滅族戰爭。
對這些人,楚羽嘉沒有一點憐憫。
或者說,這些人在他的眼中已經不能算是人了。
用最簡單的話來形容,荒漠騎兵殺入水雲郡之時,水雲郡的百姓不就與他們一樣麼?
可他們又對水雲郡的百姓留情麼?
難道水雲郡的百姓就沒有懇求他們不要殺自己的孩子、女人、老孃?
對於西北輕騎來說,消滅這個部族也並不是結束,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楚羽嘉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楚家不滅,西北軍便不滅,西北軍不滅,這世上就沒人可以到鄴國為非作歹,也沒人可以騎到鄴國脖子上拉屎。
楚羽嘉也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只要惹惱了鄴人,不論是誰都要付出代價。
既然選擇與鄴人為敵,那麼就要準備好承受鄴人的憤怒。
屍山血海,血流成河,人間地獄……
這就是戰爭……
月陵城內,長公子府。
如今已入初夏,正是這西北之地氣溫最宜人的時候。
從王庭回來的趙寬,在夫人柳從羊的協助下褪去朝服。
見柳從羊將衣服掛在衣架上,趙寬舒服的伸了個懶腰,輕聲說道:“楚羽嘉這小子到了西北,就宛如魚得了水一般。”
“哦?”
柳從羊挑了挑眉,輕笑,問道:“夫君為何如此說?”
“他到了西北之後,不止是把境內的荒漠蠻子兵給殺的七七八八,更把官場搞得烏煙瘴氣。”
趙寬搖頭笑道:“進了通泉府的第一天,這小子就把本應該被調遣回來的原郡守邵良平的腦袋給砍了掛在城頭上。”
“理由呢?”
“貪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