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月,楚羽嘉都因傷沒有去朝會,但因為趙寬時長過來探望,許多事情也都清楚。
首先便是李普義調查齊橫斂財一案。
李普義身為當朝太傅,而且還是個絕對鐵面無私清廉公正的太傅,這案子到了他的手中,幾乎就斷了齊橫一家老小的生路了。
在李普義徹查了楚羽嘉說的話全都是真的之後,便回到月陵對齊家展開了鐵血判罰,在一夜之間,齊家一家老小充軍的充軍,流放的流放,斬首的斬首,讓這個在月陵也有些牌面的家族一夜之間便化為烏有。
這也是王庭的威力,可以說,只要王庭想做的事情,就沒有他們做不成的,更沒有他們無法做到的。
至於齊橫的幕後勢力是誰,最終也只是調查到了吳當國外甥張仲久的頭上。
這個在昔日裡被稱為月陵城排行前十的貴公子在當天便被李普義帶走下了大獄,張家人死命阻攔,甚至搬出了吳當國都沒用。
如果申辦這件案子的人是宮青當的話,或許就會得饒人處且饒人,但李普義可不管那些,他只知道,這件事情是大王交給他的,並且讓他徹查清楚,那他就會將這件事徹查清楚,也不會管對方的幕後主謀到底是誰,哪怕最後審查到了趙寬的身上,想必這位當了兩朝君王老師的老人,也不會留一丁點的情面,直接抓走下獄。
這幾日,吳當國的府邸可謂是雞飛狗跳,他的親妹妹吳青舟幾乎每天都要來三四趟,就是為讓其到大王面前為張仲久求情。
可他現在自己知道自己是什麼狀況,哪裡還能去求情?
更何況,在得知了張仲久竟然是齊橫的靠山時,鄴王亦是震怒,現在也是張仲久沒開口,一旦張仲久開口說出些什麼,怕是他都得被牽連。
吳當國滿面愁容的對吳青舟說道:“我真是想不明白,是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去水雲郡支援那齊橫的?”
一聽這話,吳青舟的臉色微變,而後道:“這不是仲久那孩子與齊橫從小便關係好,齊橫長大之後就求著仲久給其在軍中謀個職位,仲久無法推脫,這就想辦法給謀了個參軍的位置。”
吳青舟有些吞吞吐吐的說道:“誰……誰知道……他最後能去水雲郡那個地方,還搜刮了那麼多的錢財……”
見吳青舟那吞吞吐吐的模樣,吳當國這個打了半輩子仗的老狐狸,豈能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吳當國重重的嘆息了一聲,道:“既然如此,不行就只能犧牲仲久了。”
“哥,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吳青舟一下子站了起來,道:“那可是你親外甥,我的親兒子!”
“我沒有這樣的外甥!”
“這些年,我都幫他擦了多少次屁股,你知道的有多少次,你不知道的又有多少次?”
吳當國也怒了,道:“我千叮嚀萬囑咐,讓你別太慣著他,但你就是不聽,現在倒好,他闖出了天大的禍事,到時候要是牽連到我的頭上,我告訴你,我們吳家就徹底完了!”
聽見吳當國這樣說,吳青舟心如死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道:“那難道,你就要這麼看著仲久去死嗎?”
“不然我還能怎樣?”
吳當國沉了口氣道:“我也想不看他去死,但那又能如何呢?”
“現在這件事情已經到了大王的耳朵裡,不論是誰來了,這件事情都辦不了。”
這句話對於吳青舟來說,便是晴天霹靂,她哪裡能接受得了,自己的獨子最後竟然落到如此田地呢……
而吳當國也將這一切都歸罪到了楚羽嘉的頭上,如果不是他,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
可他就沒有想過,有些事情因果迴圈,前人種樹後人乘涼,前人如果將樹砍去一半,那後人來乘涼的時候,說不準就會被砸死。
他不是沒想過斬超除根,但在楚羽嘉遊歷之時,楚羽嘉便已經不再隱藏自己的武藝身手,他派去的那些人,無外乎都變成了送死的鬼,也正是為了消耗吳當國旗下鷹犬,楚羽嘉才用三年的時間走完一千六百里。
吳當國咬牙切齒的望著楚羽嘉伯爵府的方向:“楚羽嘉……我與你勢不兩立,從今日起,不讓你身敗名裂,我就不叫吳當國……”
遠在伯爵府的楚羽嘉,當然是聽不見這位大將軍的誓言了。
楚羽嘉依舊享受在被夫人的關懷當中,每日除了吃就是睡,偶爾還有個小瑤兒過來陪自己解解悶,日子過得好不快活。
有人快活,就自然有人不快活。
同樣和楚羽嘉一起接受處罰的吳起之就是不快活的哪一個。
他雖然沒有受皮肉之苦,但卻被禁足三月,對於這樣一個在月陵城都頂天了的公子哥來說,什麼有出去娛樂消遣更開心的事兒?
但因為有大王的命令,吳當國可不敢輕易把他放出去,每天都有甲士在其門口看著。
但這也阻擋不了這位公子哥出去消遣娛樂的心,這一日便趁著夜色溜出了家門。
月陵城這樣一個都城當中,自然什麼都有,有一處名曰春香樓的地方,便是這月陵城內數一數二的青樓。
作為頂尖公子哥,自然要來頂尖的地方消費。
吳起之顯然是這裡的熟客,見到他進來,老鴇立馬迎上前來,滿臉堆笑的問道:“吳公子,今日可還是要找音花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