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郡,平陽府的街道上。
楚羽嘉一聲令下,那些西北軍輕騎也不再客氣,紛紛催動戰馬,目不斜視,也不管周遭有沒有人,直徑向前進發。
這一下,葛弘因為做賊心虛也不敢在阻攔楚羽嘉了,只能讓開道路讓楚羽嘉一行人透過。
固然平陽府罵聲一片,但楚羽嘉彷彿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一馬當先,也重新恢復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彷彿一切在他眼中,宛如撥馬回頭一般容易。
坐在馬車內的元晚俞,聽見兩側百姓們連成一片的叫罵聲,眼神中明顯出現了異樣的神采。
平陽府距離都城月陵城並不遠,快馬加鞭不過六個時辰,就算是慢走,一天一夜也能到了。
這一夜,他們並沒有停下來休息,當楚羽嘉和小柔說這件事兒的時候,小柔幾乎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刺客的威懾力也果然夠大,讓這個本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頭,也長了記性。
第二日正午時分,便已經進入了月陵城地界。
遠遠地便能看到月陵城那綿延數里的城牆,而在城牆之外,旗幟招展,兵甲如林,站有一支整齊雄壯的隊伍。
見此情景,楚羽嘉攏目觀瞧,一眼便看到了隊伍當中那極為醒目的鄴國王旗。
看樣子,鄴王趙巖似乎是親自出城來迎接後宋使團了。
但楚羽嘉也能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兒,不由苦笑。
就算後宋與鄴國的關係再好,也是後宋來拜訪鄴國,對方固然派來的是本國長公主,但也不至於要鄴王親自出來迎接,有失體統不說,更有失面子。
這一切的因果,恐怕就是因為在平陽府發生的事情,想必已經有人率先向王城稟報了這個訊息。
而且,楚羽嘉也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之前他就懷疑這一切實際上並不完全是衝著元晚俞來的,也是衝著自己來的。
他已經刻意封鎖了訊息,儘可能的不讓外面的人知道。
就算鄴王趙巖的訊息在靈通,就算平陽府內有趙巖的眼線,但對方最多也只是在第二日清晨,自己斬殺那些人的時候,他們才知道訊息。
如此算來,對方和自己同時出發,他已經加快了速度,比正常速度,要提高了六個時辰不止,但是對方還是提早自己一步到達,並且將訊息原原本本的告訴給了鄴王趙巖。
作為一國之君,想要調集軍隊雖說並不困難,但如此整齊,並且全是軍中精銳的軍隊,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調集出來的。
如果所料不差,這一次的刺殺,並不是來自於國外,而是來自於鄴國本國之內。
他抓住的那些刺客,固然是交代了一些同伴的下落,但他們卻也不知道上面讓他們來刺殺的人,究竟是誰。
而唯一知道內幕的那個刺客頭領,就算是被剃光了大腿以及胳膊上的肉,也依舊沒有張嘴說一個字。
想到這裡,楚羽嘉也不再去想,撥轉馬頭來到了元晚俞的馬車前,拱手道:“長公主,我家大王,已經親自帶著隊伍前來迎接您了。”
聞言,元晚俞也有些失神,不明白鄴王為什麼會給自己這麼高的禮遇。
可話音落下之後,楚羽嘉並沒有給她絲毫是解釋,便催馬來到了人群最前沿。
這時候,從出了平陽府就放棄了騎馬而是和元晚俞擠同一輛馬車的小柔憤憤不平的說道:“公主殿下,您在鄴國遭遇襲擊,雖說是楚羽嘉是失職,但卻也是鄴國的失職,你就不用糾結了,他們家大王親自出來迎接您,也是應該的。”
“不……”
元晚俞微微的搖了搖頭,道:“我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
“這已經很簡單明確了。”
“公主殿下,您就別擔心了,況且到了這裡,肯定不會有人在對我們做什麼了。”
見到元晚俞的臉上還有擔憂的神色,小柔忙寬慰道:“況且我們與鄴國曆來較好,這次公主殿下過來,也只是混個臉熟而已,一切肯定都會順順利利的。”
“希望如此……”
元晚俞點了點頭,而後透過紗簾向外望去,在人群中便看到了鄴王趙巖。
鄴王年近五十,鬢角已經斑白,但風度不減,七度不減,身上帶著一種無法言說的親和力,看上去十分斯文,絲毫都沒有民間傳聞中那種虎狼君主的模樣。
在鄴王趙巖的身邊,有數以千計的鄴國精銳士卒,此刻或是騎馬或是站立兩旁,將鄴王趙巖和一眾大臣牢牢地圍在當中。
鄴王趙巖坐在正中央的馬車當中,楚羽嘉率先趕到儀仗隊前,翻身下馬,而後大跨步到了鄴王趙巖近前,單膝跪地,插手道:“臣楚羽嘉,參見大王!”
在諸侯王之間都是以王兄王弟相稱,如果按照輩分算起來,元晚俞還應該叫趙巖一聲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