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國國都,月陵城。
當王庭的官員們,聽聞楚羽嘉竟然真的使得齊軍退兵,甚至帶兵打進了齊國國都的訊息後,都不由得對這個年輕人刮目相看。
鄴王趙巖在聽聞傳令官的彙報,甚至能想象那年輕人站在齊國王宮中持三尺劍,令齊國王庭無一人敢出列叫板的場景。
蔑視,這是楚羽嘉對齊國的蔑視。
因為齊國,沒有一個人配做他楚羽嘉的對手。
蔑視,這是鄴國對齊國的蔑視。
因為齊國出兵二十五萬討伐鄴國,卻根本無法進入鄴國半寸領土,甚至還被楚羽嘉一人率軍三千五百人便殺入自家國都。
當聽見這些訊息的時候,趙巖甚至有種錯覺。
哪個男人又回來了。
哪個男人曾功高震主。
哪個男人在十七年前那場王位爭奪戰當中甚至不願意給予自己一丁點的幫助。
哪個男人在入獄前的意氣風發,入獄後的狼狽模樣,無一不是他這麼多年的夢魘。
但他也記得,在那男人死了之後,諸侯列國對鄴國的態度轉變以及姑墨國這三年向東擴張的肆無忌憚。
他有的時候不禁在想,如果那個男人還在,這一切還會發生嗎?
如果在聯晉伐齊的戰爭當中是他領兵,鄴國還會是失敗者嗎?
如果是他鎮守的西北,姑墨國還會向東擴張,甚至已經開始抵達鄴國領土嗎?
這一切的答案,貌似都沒有人能夠告訴他了。
世上沒有如果。
不過老天爺似乎也待他不薄,他失去了楚千文這頭西北猛虎做依仗,但這頭猛虎的孩子已然長大,甚至青出於藍更勝於藍。
趙巖仰面望向穹頂,長長的撥出口氣,彷彿多年來的心結,在這一刻全部抒發乾淨了。
低頭看向那在自己面前畢恭畢敬站著的傳令官,趙巖的臉上也掛起了笑容:“寬兒,你覺得,孤應該怎麼處置楚羽嘉?”
“塵歸塵,土歸土。”
那傳令官沒有一點身為卑微臣子的樣子,反而在趙巖的面前挺起腰桿,郎朗說道:“兒臣覺得,應該讓他繼續去為我鄴國鎮守西北門戶。”
兒臣?
這是誰的自稱已然不言而喻。
此人便是鄴國的長公子,趙寬。
在楚羽嘉走出月陵城時,趙寬也一起走出了月陵城,只是兩人走的方向不同,一人由北至南,一人由南至北。
同樣的三年遊歷,同樣的身無分文,同樣的吃了上頓沒下頓。
不同的是,楚羽嘉這一路上至少有自己的親閨女陪伴,而他這個王孫公子一直都是孑然一人。
“嗯,不錯。”
趙巖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如此一來,倒也不用擔心西北軍的那些老卒在去到處尋釁滋事了。”
“確實如此,兒臣這段時日都在虎嶺關中,一個月的守城戰也讓兒臣見識到了西北軍老卒的戰鬥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