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南撩開簾帳,對楚羽嘉笑著說道:“楚將軍在齊國現在也算風雲人物了,連我那弟弟都來迎接楚將軍了。”
楚羽嘉抬頭望去,正看見迎面只見迎面走來了一名名身穿華服的青年,在他身旁,還有眾多的齊國大臣、將官以及甲冑明顯不同於普通士卒的禁軍。
不用問,這位被人眾星捧月一般的青年,就是齊國三公子嚴辛了。
他的年紀不大,看樣子也就二十二三歲的樣子,模樣還帶著稚嫩,但身上所流露出來的氣質,卻要遠超過同齡人。
面白如玉,眉清目秀,是一位文質彬彬的翩翩美少年,再配上一席白衣,在人群中,風姿卓越,即便混在一千人一萬人裡,一眼掃過去,也能把他倆找出來。
在楚羽嘉打量對方的同時,對方也在打量他。
楚羽嘉比他想象中要年輕得多,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與自己年齡相仿,身材也並不粗壯高大,模樣更不凶神惡煞。
恰恰相反,他身材清瘦,模樣也生得英俊帥朗,尤其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樣,一臉的無害,讓人很難將他和那個御劍成百上千飛入齊國王庭的人聯想到一起去。
“楚將軍一路辛苦了。”
嚴辛呵呵笑著,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讓人一眼看去就能生出一種難以述說的親近感,但在這抹親近感當中,未免還是夾扎著一抹陰冷。
楚羽嘉拱了拱手還禮道:“煩勞公子出城迎接,羽嘉頗感榮幸。”
“楚將軍太客氣了,我對楚將軍亦是仰慕已久。”
嚴辛也與嚴南一樣,並沒有上來就以本公子等自稱,而是自稱我,這無疑是把他擺放到和自己一樣的位置上,也是把楚羽嘉當做了自己的朋友看待。
嚴辛淡淡的從二公子嚴南的臉上掃過,而後笑著說道:“王庭內也已經擺好了接風酒宴,楚將軍裡面請!”
一路無話,在嚴辛以及嚴南和眾多齊軍士卒的護衛下,楚羽嘉一眾順利的進入齊國王城寧興城。
事實就是這樣無常,上一次楚羽嘉來的時候是帶著人從外面硬生生的殺進去的,而這一次來,是由齊國兩位公子護送著進去的。
到了城門口之後,楚羽嘉看了一眼身旁的孟飛航笑著說道:“你準備好了麼?”
“準備好?”
孟飛航挑了挑眉毛不解的看著楚羽嘉,問道:“準備好什麼?”
“你說呢?”
楚羽嘉呵呵笑著說道:“齊鄴兩國交鋒,固然不是齊國打敗,鄴國大勝,但這一次卻是齊國率先提出兩國和談,這便已經成為了弱勢的一方,在這樣的情況下,你說我們能看得見百姓夾道歡迎的場景麼?”
“而且我還有件事兒沒有告訴你,那便是在與兄弟們踏破寧興城的時候,為了讓齊國人對我們有更深刻的印象,我曾縱容兄弟們馬踏寧興城在其中掠奪了許多財寶,見到我,這些百姓怕是不會有什麼好臉色啊。”
聞言,孟飛航響起了之前在安郡時的場面,也不由得暗歎口氣。
日後如果孟飛航都站在楚羽嘉的身旁,面臨這樣場面的次數,怕是隻會多不會少了。
不過孟飛航也不是介意的人,一直與楚羽嘉坐在馬車前的長凳上,根本就沒有回到馬車中暫時躲避一下的意思。
馬車剛剛進入城中,傳來的便是鋪天蓋地的罵聲。
“鄴狗滾出齊國,從齊國滾出去。”
“滾,趕緊滾出去。”
“齊國不歡迎你們,從齊國滾出去。”
鋪天蓋地的爛菜葉子,砸在馬車上,楚羽嘉隨意的抬手左右揮舞,將那些迎面飛來的爛菜葉開啟,滿面悠哉的與身旁的孟飛航聊著天。
嚴南的臉色不是很好看,畢竟楚羽嘉可是齊王嚴開請來的客人,於情於理都是齊國的客人,百姓如此對待楚羽嘉,那便是等於打齊國王庭的顏面。
嚴辛的臉色倒是如常,面色平靜的看著這一切。
嚴辛的心機可要比嚴南重多了,典型的笑面虎,在他看來,被楚羽嘉率領三千五百騎兵便攻破齊國都城,這便是齊國最大的恥辱,如今楚羽嘉到了齊國被百姓罵幾句倒也算是要回一點點利息。
“堂堂一國使臣到了他國,竟然受到如此待遇,可真的算是奇恥大辱了。”
孟飛航雙手插在袖口裡面,滿臉無所謂的說道:“這些人也真是不怕死啊。”
此刻無論換做是誰都定然是被羞的無地自容了,可楚羽嘉和孟飛航二人到是不以為意,兩人就那麼坐在馬車前面的長凳上,像是看戲一樣看著那些百姓的謾罵。
兩位公子都不作為,周圍的親兵也都在看戲,這更加讓齊國的百姓們更加肆無忌憚,扔出的石頭也越來越多,越來越大塊。
其中有一顆石頭順著車窗,撞開窗簾,正砸在孟飛航的肩膀上。
孟飛航扭頭看向楚羽嘉說道:“如果不行,你就進車裡面坐回吧,我來驅車,這樣也能少讓我挨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