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境內,濱江畔。
楚羽嘉與齊國負責護送他的隊伍剛剛抵達濱江正中時,忽然遇襲,也幸虧楚羽嘉察覺的快,要不然他和孟飛航二人非得被那從山上滾落的巨石給砸到濱江裡,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孟飛航好不容易才掌握如何在劍身上站穩,看著下面的混亂亦是冷汗直流,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楚羽嘉。
此時楚羽嘉滿臉淡然,彷彿壓根沒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又彷彿他對這些事情早有預料一般。
孟飛航挑了挑眉毛,看向楚羽嘉,問道:“你早就知道了?”
楚羽嘉沒有回答孟飛航的話,彷彿自言自語,又彷彿是在對孟飛航說:“看來齊國的朝堂上,對於兩國議和的意見也不是很統一。”
“還用你說?”
孟飛航翻了個白眼說道:“不過看樣子,這齊國二公子似乎對我們沒有那麼大的敵意,反而還有巴結的意思。”
“這是自然。”
楚羽嘉眯了眯眼睛,嘴角微微挑起說道:“鄴王如今還不滿五十歲,就已經開始為公子趙寬鋪路了,而齊王今年已經五十多歲接近六十的人了,上次我在齊國都城見他的時候,他已然滿鬢霜白,齊國朝堂上自然也會有人開始為自己的以後謀劃了。”
孟飛航不是傻子,他在另一個世界見到的東西,聽說的東西可要比楚羽嘉還要多,對於這種爭奪王儲位置的戲碼見得太多了。
只是聽楚羽嘉這麼一說,孟飛航便已經有了眉目,之所以這位二公子對他們沒有露出那麼大的敵意,就是因為他想要爭奪王儲的位置,所以想要極力促成這件事情,畢竟這件事兒是齊王的意思,他做成了自然對他以後的王儲爭奪有很大好處。
這一次這些刺客之所以來刺殺他們,想必也是某位王儲的競爭者想要打碎這二公子的美夢。
知道孟飛航已經察覺到了,楚羽嘉仰面哈哈一笑說道:“只不過,他們想要拿我楚羽嘉來當墊腳石,這怕是打錯了算盤。”
山坡上,數百人持刀而立。
這些人,身上雖然沒有披掛甲冑,但卻也能感到那逼人的殺伐氣息。
尤其是在這群人之前站著一位魁梧漢子更是如此,見到下面的混亂,那魁梧漢子震聲吼道:“隨我殺!”
話音落下,這數百人在那魁梧漢子的帶領下一同衝下山坡,聲勢十分浩大,僅僅是不足五百人的隊伍,竟然讓人有了是在面對千軍萬馬的錯覺。
下面那些本來守衛在兩側的齊軍護衛在面對這樣的情景時一時間也有些混亂,還好在這時候竇建開站了出來。
竇建開雖說在陣前賭約上輸給了楚羽嘉,但那並不是因為他的本領不及,而是因為他小看了楚羽嘉,更因為他是一員儒將不擅長搏殺作戰,但在指揮方面,他還是有自己的獨到之處,要不然也不可能是齊國如今朝堂上四大中將軍當中的佼佼者。
竇建開帶著親兵直徑衝入齊軍護衛的人群當中,很快便穩住了齊軍混亂的局勢,而後列好了戰陣,等待敵人的衝擊。
那五百身上沒有披掛甲冑的刺客與齊軍護衛相撞在一起的一瞬間,彷彿是洪流拍擊河堤一般,但居高臨下畢竟還是有優勢,齊軍的防守陣型只是頃刻之間就被衝亂,無數齊軍護衛連揮舞武器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對方的大刀斬下頭顱。
那五百人清一色全都是長刀兵,在這種居高臨下的衝刺當中更是將力量和速度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一時間齊軍護衛死傷無數。
竇建開眯縫了下眼睛,絲毫都不見他有所慌亂,他先是看了一眼一直都沒有動,就立在濱江畔的那百餘鄴國輕騎,隨後抽出佩劍不慌不忙的指揮起身邊的親軍衝上去與前來行刺的那五百人混戰。
當竇建開的親兵進入戰局之後,那五百刺客的衝擊勢頭才被阻擋住。
不過這道路狹窄,那五百刺客此時已然將整個隊伍一分為二,由南向北,朝著那被眾多齊軍護衛保護在當中的華貴馬車衝殺而去。
直到這個時候,竇建開才終於想明白,這些人不是奔著刺殺楚羽嘉來的,而是衝著他們二公子來的。
可這時候他在想明白也已然來不及了,他的隊伍都被那批此刻分出來的百餘人擋在了北面,這些刺客個頂個的勇武,哪怕他身邊這些親兵都是軍中的百戰老卒,在對方的面前也依舊討不到一丁點的便宜。
那提刀漢子一路帶著旗下兄弟殺到了那華貴馬車的近前如入無人之境一般。
此時,抵擋他們的齊軍護衛都已經被斬殺殆盡,剩下的那些齊軍士卒還沒有衝殺過來。
那提長刀的漢子也不遲疑,手提長刀,朝著那華貴馬車便疾步奔去。
“別殺我……別殺我……”
那華貴馬車的車伕,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顫顫巍巍的舉著雙手說道:“我就是個餵馬的,跟我沒關係啊。”
漢子皺了皺眉,震聲道:“跟你沒關係就滾開。”
話音落下,那漢子腳尖一點地面,縱身便躍上了華貴馬車的前沿,也就在他撩開簾帳的一剎那,一道黑影猛然從馬車當中衝出,伴隨的是一道宛如天上明月一般的電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