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開將竇建開的奏報狠狠地摔在地上。
齊國丞相高逸從人群中走出,拱手道:“大王,這次我國對鄴國用兵的本意是想痛打落水狗,二十萬步軍外加五萬騎軍,不可為部署不完善。”
“這樣的部署和大王的英明策略,不說能將鄴國徹底滅國,但卻也足以讓鄴國十年內無力東進,無力騷擾我國邊境百姓。”
“可如今大好局面卻被竇建開一人的大意輕敵葬送,還連累大王麾下忠心耿耿的三員大將亡於陣前,驚雷院掌門關門弟子張武濤被人打成廢人,這無外乎都是我大齊國的損失。”
“故,臣斗膽懇請大王,務必嚴懲竇建開以平民憤,同時也給驚雷院一個交代。”
還沒等齊王嚴開回話,一旁的大將軍凌潤便站了出來,插手施禮道:“大王,臣以為,現在不是嚴懲竇建開的時候。”
齊王嚴開也有些猶豫,畢竟如果嚴懲了竇建開的話,最終不論結局如何,都是他這個大王錯了。
王,會錯嗎?
王,永遠不會錯。
凌潤站出來,便是知道嚴開心中的難處,故作遲疑了一下,嚴開開口問道:“哦,那大將軍的意思是……”
“臣以為,一年前,鄴國與後晉聯合,突入我國腹地,在我國腹地中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我國民對鄴人的憎恨,已經達到了一個頂點,一個巔峰的頂點,這對我國對鄴國展開第二次國戰是有極大好處的。”
“但臨陣換將乃是行軍大忌,想來大王也深知這一點,故而臣建議,在戰時不對竇建開做任何處罰,但卻要另派一員將領以督軍的名義前往,明面上是輔佐竇建開,實則是這新任督軍全權掌控對鄴戰爭。”
凌潤這番話說出來,可謂是既給了嚴開想要的君主面子,又把自己想要說的都說了。
這般情商,也怪不得齊王嚴開會這麼寵信凌潤。
齊王嚴開緊鎖的雙眉緩緩舒展開,看向凌潤,語氣也溫和了下來:“不知,大將軍想要推薦的是哪一位?”
“被大王安排在含水郡的鎮南將軍,東浩宇!”
當聽聞這個名字的時候,身側的丞相高逸皺了皺眉,沒有說話,轉頭示意了一下身旁的一名中年人。
那中年人會意,而後從文臣中走了出來,對著齊王嚴開拱了拱手,沉聲道:“大將軍,您這麼說,我這個做下官的就不得不說幾句了。”
“如今您的兒子在軍中便已經身居要職,您的大徒弟竇建開是進攻鄴國的主將統帥,您如今還想把你的二徒弟東浩宇也引入其中。”
“大將軍,您已經是貴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這麼做,似乎有些不合情理啊。”
齊王嚴開本身聽見凌潤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是有些心動的,畢竟他也知道,這個年輕將領的本事。
東浩宇固然沒有竇建開那樣的身世以及名望,但他打仗的本事都是有目共睹的,前蜀也是在他的威懾下,不敢與鄴國和後晉連成一線,三國進攻齊國。
只不過,在這中年人的提醒下,齊王嚴開便反應過來了,如今軍中武將大多都與凌潤或多或少的有些關係,不是他的徒弟,便是他提拔上來的心腹。
這對於一個君王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雖說有句古話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沒有幾個君王能真正的相信自己的臣子。
見到齊王的臉上露出猶豫的神色,凌潤沒有去看那中年人,而是直徑開口說道:“大王,如今正是我齊國危急時刻,切不可聽信小人讒言。”
“我凌潤為齊國鎮守東北門戶三十載,與東胡交戰數百次,身上的傷疤數不勝數,微臣從來沒有向大王抱怨過什麼,甚至沒有說過一次,但這一次,我必須要說,因為這場戰事對我齊國來說至關重要。”
“如若大軍可以一舉攻破鄴國虎嶺關,那鄴國在無險可守,我軍大可以一舉東進,將鄴國版圖收入我齊國囊中,當然,如果推進受到阻礙,我大軍大可以據虎嶺關而守,鄴國以後也將成為我齊國的囊中之物。”
“既然我等生在亂世,那我不介意做一個為大王開疆拓土,為大齊揮灑鮮血的馬前卒。”
“我是如此,我的徒弟更是如此,東浩宇也好,竇建開也罷,我兒子也罷,我敢大言不慚的說一句,他們三人便是大齊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
“如果在場列位覺得有誰比他們強,大可以推薦出來,我絕無二話,但前提是,誰敢打了敗仗之後背這個罵名,誰敢承受那二十萬冤魂帶來的代價,如果你們敢,那你們儘管來,我凌潤絕無二話。”
凌潤這番話說的鏗鏘有力,周圍的將領也是一個個目不斜視,看著這個背影。
凌潤在齊國軍中的地位真是太高了,高到所有將領都只能仰望的地步。
當然,這也是他三十年來用自己的一身熱血一刀一刀的砍出來的,一拳一拳的砸出來的。
鎮守東北門戶,抵擋東部蠻夷的入侵,讓東部蠻夷不敢南下牧馬,這便是凌潤的功績,亦是凌潤為整個天下做出來的貢獻。
但帝國分東西南北,東面有東胡,那西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