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老子的記性還是不錯的,操。”顧意看著木船漸漸接近記憶中的那塊地方,心下亦是有些緊張起來。
黑夜中視線受阻,看什麼東西都是模糊的。疏冷的星子漏下的光芒還不足以照亮尚辭額頭上的那顆黑痣,這讓顧意有些無奈。
“到了。”
黎池聞言睜眼,指尖的靈力晃動了幾分,接著堪堪穩住。他看向前方,只見龐大的黑色枝幹交錯著、纏繞著,上面附帶的毒液散發著腥臭的氣息,宛若吐著紅信子的幽冥毒蛇。
就是這樣纏得嚴嚴實實、將江水兩岸完全連線封閉的毒枝叢葉,此處中央卻出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空洞。
這空洞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灼燒而成,斷得十分不齊整。
“這個洞,可真是巧妙。”尚辭呆愣著驚歎,目光旋即轉向顧意,“這不會是你乾的吧?”
“操,除了老子還有誰?”顧意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淺笑間臉頰上冒出兩個小小的梨渦,讓人著實忍不住戳上一戳。“想不到你這白年糕還是有幾分眼力見的,跟老子的二吉有得一拼。”
二吉是誰?
這洞是又是什麼時候弄的?
尚辭本想問一問,但又覺得這樣有失自己雲夢澤弟子的身份,便故作毫不在意地咳嗽了幾聲。他歪著腦袋將視線轉向不知在想些什麼的黎池,笑得純良無害,“師兄,我們只要躺下,然後讓小船從這個洞裡蕩過去,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黎池聞言睜開眼睛,想到自己待會兒居然要毫無風度地躺在身下這艘骯髒的小船上,臉色頓時冷了冷。
“你這白年糕,不會是覺得躺著難看,所以不想吧?”顧意昂著下巴,一雙亮晶晶的眼睛裡閃爍著調侃的光芒。
“......”被說中心事,黎池很是尷尬。他淡淡咳嗽一聲,欲蓋彌彰地解釋,“並無,你多想了。”
“那就快點吧,老子被你們捆得累死了。”顧意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纖細的眉毛微微皺起,“操,早點到那個什麼澤,你們也好早點放開老子。”
這艘木船確實很小,只夠兩個人勉強側躺。
尚辭沒什麼講究,很快就大大咧咧地擺好姿勢,抱著胳膊就平躺下去,然後再將自己調整為側躺的姿勢。船舷剛好沒過他的身體,這樣便不會讓那些毒枝戳到身上衣物或是肌膚。
而黎池一直冷著臉,在顧意看笑話的眼神裡,他也只得硬著頭皮躺下去。
稍稍整理了一番自己的白色內襯後,黎池狀似毫不在意、無比優雅地側躺下去,然後雙手交疊落在小腹上,整個人擺出一副上榻休息的姿態。他的身量很足,躺下去之後還得微微蜷曲著雙腿,才不會讓自己的身體暴露在船舷之外。
抬眸看向蹲在船頭的白淨小少年,黎池唇齒輕啟。
“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