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談到周思思的身上,孔英的語言明顯沒有之前那麼直接,一是要照顧葉恆的情緒,二來他的情報網雖然覆蓋了帝都,但是隻流於表面,並沒有滲入到帝都的方方面面,關於周思思的一些資訊,有一部分是他的猜測,並沒有真憑實據。
“你的意思是,周思思現在是慶王府的人?而且地位頗高?”葉恆反問道。
“具體情況不清楚,但是慶王府此次出行的隊伍,卻是以她為主。”孔英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另一個主人,便是慶王府的小王爺歐陽劍。”
聽到這裡,葉恆心中立時明瞭,胸口莫名的一陣難過,但是他不甘心,追問道:“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麼?”
“說明不了什麼,但是,今天她明明看到了你,而且也認出了你,卻避而不見,這又說明了什麼?”孔英的語氣漸漸變冷,雙眼不再是酒後的迷離,炯炯有神,放射理性的光輝。
“也許她有難言之隱,也許她根本就沒有認出是我。”葉恆努力的為周思思開脫,雖然有些言不由衷。
“你錯了,她從一開始就認出了你,只是在內心中不斷的掙扎,是否應該與你在這裡產生交集。”孔英無情的陳述著一個事實,令葉恆的情緒更亂,心中更痛。
“那她為什麼拒絕見我?”葉恆茫然的看向孔英,求助似的抓住他的手臂。
“無論她因為什麼不願見你,至少在她關上窗簾的瞬間,她相信,沒有你的生活,會過的更好!既然她不需要你的眷戀,你又何必苦苦追求?”孔英面無表情的說道。
“可是,我們明明很相愛,難道相愛的人不應該在一起嗎?”葉恆很是天真的說道。
“相愛的人就真的能在一起嗎?葉恆,我勸你把這份愛放下吧,或者深埋在心裡。愛是兩個人的熱烈,而不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乞求,愛一個人不應該活的那麼卑微。你依然可以深愛著她,但是,請你守護好你的尊嚴。相見不如懷念,從此山水不相逢,相顧眼前冷與暖,莫問舊人短與長。”孔英無情的幫他道出現實的殘酷,並且勸葉恆放下。
葉恆無言,抓起一罈酒狠狠的灌了下去,此時此刻,他什麼都不想再說,什麼也不願去想,你只想一醉,一醉解千愁!
但是,一個人想醉的時候,卻怎麼也醉不了!明明雙腿發軟,站都站不穩,可大腦卻異常的清醒,過往的種種,一幕一幕的在腦海中閃現。葉恆覺的,自己的頭好痛,心好悶,他不想再喝酒,無論什麼美酒喝入他的口中,都變的又苦又澀!
孔英結了帳,扶著葉恆走出酒樓,葉恆一直想擺脫孔英的攙扶,嘴裡說道:“不用扶,我自己能走,我沒事兒!”
可是,每當孔英鬆開手,他就會歪歪扭扭的,不可自控的摔倒,孔英只好繼續攙扶。最終葉恆不再逞強,任由孔英拖帶著前行。孔英知道將他送回去也不會安安穩穩的睡覺,索性將他帶到城內的一條河邊醒酒。
二人坐在河堤上,岸邊是低垂的楊柳,一輪彎月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盪漾,一會兒搖的粉碎,一會兒又完好如初。
葉恆呆呆的看著河中的彎月,不知在想些什麼。孔英陪在他的旁邊,知道葉恆現在的心情不好,所以也沒有刻意的找話題,只是安靜的陪在他的身邊。
“兄弟,過幾天我要陪慕容姐去帝都,我有預感,這一去,凶多吉少,但是,我必須去!”葉恆突然口開,神色很是嚴肅,“逸鋒和逸瑤留在你這裡我很放心,
這兄妹二人你一定要多上心!”
“沒問題!”孔英沒有多餘的話,答應的很乾脆。
“在晉陽州的昌業城,有我一幫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們棲身在鋒兵閣,如果我有什麼不測,幫我照顧一二。”葉恆緩緩說道。
“可以!”孔英的回答依然簡單直接。
“豐河牧場的石爺爺,”提起石爺爺,葉恆突然哽咽,“他膝下無子,我就是他的親孫子,如果我…..你幫我盡點孝道,拜託啦!”
“滾!老子不答應!”孔英忽然怒吼道:“憑什麼?憑什麼你的責任讓老子去承擔?老子欠你的?”
葉恆不說話,直直的看著孔英,令其更加憤怒!
“你一定給老子好好的活著,聽到沒有!你在,你說的任何事情老子都會答應;你不在,別說幫你做事,紙錢老子都不給你燒一張!”孔英聲嘶力竭的大吼著,你能想像一個儒雅風流的翩翩公子大爆粗口,喪失理智一般的嘶吼嗎?此時的他與平時判若兩人,雙眼更是猶如受傷的野獸一般,瞪的通紅!
“葉恆,你給老子聽好了,你的命沒那麼賤!咱們天狼族的男人沒那麼慫!你要陪著別人去絕地,我不攔著你,那是你的擔當,那是你的責任,你該去,我佩服你!但是你給我聽好了,縱然那裡是龍潭虎穴,你去了也不是去送死,遇到了龍,你就殺龍;遇到了虎,你就伏虎!事情了了,你就是爬,也得從那個火坑裡給我爬出來,老子只會擺了酒等你來喝,絕不會跑過去為你收屍,聽懂了嗎?”孔英一口氣將憋在胸腔的話全都吼了出來,整個人變的猙獰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