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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比武之前

珍寶難求尚可尋,黃金貴重有價估。

性命在前皆浮雲,情義無形最難得。

人活一世,最應珍愛的就是生命,唯一難得的就是情義!生命若在,一切皆在,生命若無,一切皆空;情義無蹤亦無形,得之是幸,失之是災。

看著李岫送來的萬古經丹,葉恆被這份真情深深地感動!論起關係來,葉恆與李岫還是第一次相見,而對方卻送上如此珍貴的禮物!雖然李岫一再自嘲說自家小氣,比武后還有可能要收回萬古經丹。

但即使是這樣,誰又能否認這份情義?平常時候,即使關於萬古經丹的一條線索,市面上也能賣到上萬兩黃金的價格,更別說想知道確切的是誰手裡有貨!找個訊息都這麼難,如今李岫卻主動送上丹藥,這份情義就絕不是用價格就能簡單衡量的!

所以,葉恆連忙說道:“李兄說哪裡話!有此丹在,就等於送了小弟一條命,大恩不言謝,只要小弟過了此關,日後李兄但有差遣,葉恆必當全力以赴!”葉恆這句話一出口,無疑是對李岫做出一個承諾,日後只要李岫有用的著葉恆的地方,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葉恆也將勇往直前,決不推辭!

李公子卻是搖了搖手,說道:“葉兄弟,不必如此!這丹藥是家父差我送來的,只因家父的一舉一動牽扯甚廣,所以才由再下送來;家父說欠你一個大人情,如今剛好借這個機會還上,葉兄弟就不必推辭啦!”

聽到此話,葉恆不由苦笑一聲。在他看來,西北侯所謂的人情,不過是個藉口而已。但事到如今,藥不能不收,葉恆還沒有自大到認為絕對可以戰勝遊越,他只能把這筆恩情深深地記在心中,今後有機會,定然湧泉相報。要知道,即使是西北侯,他與葉恆之間也沒有多少交情,這麼輕易就把可遇不可求的萬古經丹送於葉恆,西北侯的此舉怎麼能不令葉恆感動?而葉恆日後對西北侯亦是投挑報李,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接過丹藥後,葉恆本要好好的招待李岫,但李公子卻立時起身告辭,堅決不留。畢竟李家父子在昌業城那是最高權力的代表,他們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會受到多方關注。如果李公子在鋒兵閣停留的時間太久,此事必定會成為昌業城今日的焦點新聞,被人傳的沸沸揚揚,到時候及有可能給鋒兵閣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煩。說明了這一點,葉恆也就不再挽留,親自把李公子送出鋒兵閣。

儘管李公子進入鋒兵閣內的時間不長,但是這件事情還是很快傳進了各大勢力的耳朵。雖然沒有人知道李岫去鋒兵閣做什麼,但世事就是這樣,越是不明真相,人們越是好奇,毫無根據的猜測也就越多!更有甚者,居然說葉恆是西北侯的私生子,李岫前去是兄弟相認這類不著邊際、亂七八糟的臆測,而且故事編的像模像樣,有鼻子有眼,讓你不信都不行。

外界對李岫前往鋒兵閣一事傳的沸沸揚揚,最關注此事的莫過於玄天宮。得到這個訊息後,玄天宮高層一個個是眉頭緊鎖,根本想不通葉恆與侯府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關心則亂,越是想不通,玄天宮的擔心越強烈,因此,玄天宮也就不能再如之前那樣保持鎮定。

在他們看來,千佛山一戰,遊公子是絕對不能敗的!玄天宮做為昌業城中的頂級大勢力之一,而遊越又是玄天宮的少宮主,說什麼也不能敗!一旦失敗,無論是對遊越本人,還是對玄天宮來講,影響都是極大的!而這種影響只能是壞的一方面,所以他們更在

意,因為他們不能輸,更是輸不起。

可如今問題來了,敗是不能敗,但現在就是想勝,在沒有搞清楚鋒兵閣與侯府之間的真實關係之前,更準確一點兒是葉恆與西北侯李甫之間的關係前,勝也是不能勝啊!

鋒兵閣與侯府兩者之間如果交情淺,或者根本就沒什麼交情,那勝了也就勝了,勝的理所應當,即使當場將葉恆殺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一旦兩者交情很深,或者有某種特殊關係,那勝了的話,就等於徹底得罪了侯府。如果葉恆因此有個三長兩短,極有可能被西北侯惦記上,到時候即使玄天宮的實力再強,在晉陽州這一畝三分地,畢竟是侯府掌權,侯府說了算,如果西北侯要為難玄天宮,玄天宮以後的日子定然不會好過!

但是,千佛山比武迫在眉睫,侯府的人居然去了鋒兵閣,如果是普通人員去了,玄天宮也不用這麼擔心,問題去的人偏偏是李岫李大公子,這就不得不讓他們認真仔細的考慮啦!

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果交情淺、關係遠的話,侯府即便要派人前去,也不可能出動侯府的二號人物啊!這不是擺明了在支援鋒兵閣嗎?

當然,這是玄天宮高層商議後得到的結果,至於西北侯真正的意圖是什麼,還真的沒有人清楚,即使是代父親前往鋒兵閣送丹藥的李公子,也不明白西北侯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不管西北侯原本的意圖是什麼,就算是西北侯別無他意,可是架不住別人往深處去想。透過李岫前往鋒兵閣這一舉動,無意中卻為鋒兵閣造了勢!這樣一來,雖然比武雙方所在的勢力在實力上有天壤之別,但在昌業城得到的支援上來看,幾乎是不相上下。一些沒有加入任何勢力的武者,甚至有了千佛山比武后,如果葉恆能獲勝便加入鋒兵閣的打算。

真正的有識之士,有那麼一部分,很樂意加入小的勢力。因為在大勢力中,難免夾雜著各種人情關係在中間,各個職位都有了不可替代的人選,如果加入裡面,你就是有經天緯地之才,也不一定會得到賞識,在長時間的埋沒中,很難有施展才華的機會;而在小勢力中,一切都在成長髮展之中,極度需要人才的輸入幫助其發展,可以說是愛才如命,求賢若渴!真正的人才在這裡極易被發現被重用,可以說是海寬憑魚躍,天高任鳥飛,讓你盡展所能,痛快不已!

當然,這也有一個前題,那就是這個小勢力的領導人卓越不凡,有其過人之處,可識人用人,可用人不疑!所以,對於鋒兵閣來說,葉恆也敗不起!勝了,趁著這一戰之利,招兵買馬,擴充實力,一切必然會順順當當;一旦敗了,葉恆薛蓋丟掉性命是一個問題,以後鋒兵閣能否生存下去就是另一個嚴峻的問題!

從現在起,比武的性質已經完全轉變!比武已經不再是為了沈泰之死討一個說法,而是關係到兩個勢力之間的整體博弈;事情已經從個人恩怨轉變為兩個勢力之間的抗衡!

事件的始作俑者,也就是直接殺死沈泰的薛蓋,在決戰開始的前一天,終於回到了鋒兵閣。這樣就讓那些對薛蓋出走鋒兵閣,而且一直下落不明有所責難的人少了很多微詞。

薛蓋的離開本來就是一個迷,雖然臨走時說明在千佛山決戰時他會回來,但眼看決鬥的日期越來越近,卻始終不見他的人影,一些人就認為他不會再回來了。因為千佛山決鬥的賭注之一就是薛蓋的性命,那些人想當然的認為薛蓋在害怕,乘機遠離鋒兵閣

。畢竟一個大活人,活的好好的,有誰願意用自己的性命做賭注?就算願意用命賭一把,也不是任何人都有勇氣把命押在一場勝負難測的賭局中。

當然,這是平常人的正常思維,但這裡是江湖,人在江湖,江湖有江湖的規矩,真正的江湖人把情和義看的很重。

如果薛蓋適時出見,在江湖人的眼中,他就是重信重義,敢做敢為,是真正的江湖好漢,即使真的因此而丟掉性命,也會被很多人叫好稱讚!

如果薛蓋不出現,在江湖人的眼中,他就失去了幾分豪邁和膽氣,縱然對其多幾分理解,還是會在心裡留下心結,認為這個人不能成為可以交託後背的生死兄弟。

當然也有人認為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所為,走了就不用再回來了,為了一場沒有必勝把握的賭局,押上自己的身家性命不值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材燒,只要留得性命,在其它地方薛蓋依然可以取得很大的成就。如果薛蓋就此消失,永不出現在昌業城,他就可以把自己置身事外,千佛山決戰一事,無論葉恆是勝是敗,他都可以保全性命,安安穩穩的活下去。這樣做,相信也不會有太多人詬病,這是理性的選擇,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好好珍惜並沒有錯。如果葉恆勝了,那做為賭注的他,出不出現更無所謂。

但是,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不是如此來衡量的,沒有危險的時候陪在身邊,有了危險就躲到天邊,縱然當事人嘴上不說什麼,心裡難免會留下陰影。如果此事之後,葉恆有機會再遇到薛蓋,相信葉恆也不會怪他,可是,如果那樣的話,薛蓋必將徹底失去鋒兵閣的這幫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一邊是性命,一邊是友情和道義,選哪一邊都不能說是錯,選哪一邊都有說的過去的道理。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選擇,只不過,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而薛蓋的選擇就是回來,人言為信,無信不立,縱然是死,也要完成這場賭注極大的賭局!

只是,薛蓋的人雖然回來了,魂卻像丟在了外面!

薛蓋回來時,身上戴了重孝,而且整個人精神委靡,滿面灰塵。薛蓋走時,那是風風火火,一人一騎,鮮衣怒馬!如今回來了,卻是被一輛馬車拉了回來。趕車的是一位老翁,馬是一匹老馬,車是一輛破車,一路走來,一路咯吱咯吱響個不停。

如果是坐著馬車回來的,也就罷了,薛蓋偏偏是躺在馬車上回來的!馬車來到鋒兵閣門口時,盧小飛想扶起他走進閣內,但怎麼扶都扶不起來。因為薛蓋醉了,醉的一塌糊塗,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居然醉的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任誰都能看的出來,薛蓋出事兒了,但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就是想問,現在的時機也不對,明天就是葉恆在千佛山迎戰遊越的日子,事有輕重緩急,無論別的事情是什麼,現在都得放下,都得過了明天再說。如今就是讓葉恆一心一意的準備生死對決,決不能讓他分心。話說回來,即使問了,薛蓋醉成那樣,也無法回答啊!

不管薛蓋是醉也好,醒也罷,總之,鋒兵閣的賭注已經齊全,這樣,在氣勢上,鋒兵閣就沒有輸給玄天宮!

因為鋒兵閣的人敢賭命,輸掉性命都不怕,還會怕一場早已約定好的對決嗎?

如果說人生是一場賭局,那麼,也只有不怕輸的人,才可能不會輸,那些總想著贏的人,未必就可以真的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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