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紛雜,人心叵測。每個人都戴著不同的面具,不要以為對你笑就是對你好,不是所有人都值的你掏心挖肺;不是喝了一次酒,就成了過命的朋友,什麼話都可以隨意的傾吐。所以,當喬勇要把憋在心裡的話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出來時,楚天笑果斷制止。
楚天笑的心思葉恆懂,所以他一聲不吭,十分順從的走出酒店。同行的幾個人對楚天笑的突然翻臉雖然心有不滿,但是沒有人敢當面得罪他,各自找理由離開,這場酒最終落的不歡而散。
對此,葉恆並不在意,因為他知道能偶爾坐在一起喝酒的人,未必就是那個可以永遠坐在一起喝酒的人。
喬勇結了帳最後一個出來,摸著頭左右看了半天,最後一拍大腿,快步追向葉恆和楚天笑。等喬勇追上時,楚天笑不動聲色的變換了幾次方向,三人來到一處四下無人的開闊處,這才停下腳步。葉恆四下打量,發現此處沒有可供隱藏的地方,想來楚天笑有話要說,擔心隔牆有耳。
直到此時,楚天笑才看向喬勇,分外嚴肅的說道:“喬勇大哥,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心裡話不是對任何人都能說的,不能圖一時的痛快,什麼話都往外說!要知道,禍從口出,你怎麼總是不聽?”
喬勇一拍腦袋,疑惑的問道:“天笑,今天在場的可都是咱們豐河牧場出來的兄弟,怎麼就不能一吐為快,你的意思是?”
楚天笑點著頭說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如今的祥雲莊,不比從前了。”
本來喝的高高興興的一頓酒,最後卻不歡而散,世事如此,何況人心?
“我知道,有些話讓你憋著,你心裡難受,現在都是自家兄弟,剛才的話,你接著說,有些事情,葉恆也該知道,就算提前做個心理準備吧。”楚天笑正色說道。
喬勇看著楚天笑,又看向葉恆,二人都是面帶笑容,目光真摯,喬勇知道,現在無論自己說什麼,都可以放心,他們絕不會出賣自己,於是說道:“其實,被歐陽授殺害的王浩恩大叔,正是我的恩師,雖然我們沒有師徒之名,但有師徒之實!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此仇不報,就如心頭上的一根刺,疼的我夜不能寐!他們說我師父叛逃祥雲莊,純屬放屁!”說到這裡,喬勇的神情很是激動。
葉恆這才明白,為什麼楚天笑把歐陽授列為第一該殺之人,原來那位元老竟然就是出自豐河牧場的王浩恩大叔,而且是喬勇的師傅!豐河牧場鼎盛時期,王浩恩正是副場主,輔助三長老何星原打理牧場,將牧場打理的井井有條,在管理方面,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喬勇在此處不知不覺說了很久的心裡話,盡吐心聲,加上恩師大仇得報,頓覺心中輕鬆了很多。之後三人開始敘舊,不知不覺落日西沉,晚霞似火。
眼看時間不早,三人已經醉意全消,一番暢談之後,兄弟之情更加深厚。三人再次找地方吃過晚飯,這才心滿意足的迴轉祥雲莊。
三人剛回到莊內,迎面與一位紅衣少女相遇。
少女攔住三人,目光落在葉恆身上,問道:“你就是葉恆?”聲音清脆,如出谷黃鶯。
葉恆有些疑惑的看著紅衣少女,回道:“我是葉恆,找我何事?”
少女莞爾一笑,兩眼明亮,卻沒有正面做答,說道:“我叫周思思,還記得我嗎?”
葉恆平靜的臉上露出溫暖的笑意,點頭答道:“記得,怎麼能不記得呢。只是你的變化太大,一時沒有認出來!”周思思是葉恆在豐河牧場時,祥雲莊在那裡舉辦年祭時認識的同齡夥伴,怎麼可能忘記。只是女大十八變,特別是氣質上的巨大改變,葉恆真的沒有認出來。真的很難把當年那個整天瘋瘋癲癲的小丫頭與當前這個亭亭玉立的美麗少女聯絡在一起。
周思思笑了,笑的很甜,玩笑著說道:“我還以為你忘了呢,你現在可是大名人,祥雲莊上上下下哪個不知道你葉恆啊?我還真怕你這個大名人把我這個小人物給忘了呢,呵呵呵!”
葉恆有些靦腆的撓撓頭,說道:“周小姐說笑了。”
楚天笑玩味的看看二人,二人貌似有很多話要講,只是當著自己與喬勇的面不便深談,便開口告辭:“葉恆,小姐,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小姐,你幫葉恆安排一下住處可以嗎?”
周思思欣然同意,楚天笑便拉著喬勇一起離開。
周思思是現任莊主周駿的小女兒,祥雲莊內的小公主,謂之金枝玉葉倒也名副其實。周駿莊主膝下三子,周大少周亮,二少爺周雄,三小姐周思思,葉恆剛來祥雲莊的第一天,竟然全見到了,這緣分,可不是一般的淺啊!真不知是太過巧合,還是命中註定要與三人糾纏不休。
周家子孫男丁興旺,女孩稀少,因此,周思思在莊中極受長輩龐愛,再加上小姑娘聰敏伶俐,乖巧可愛,更討大家歡心。因此,在周思思的陪同下,葉恆的事情辦的順順利利,周大少承諾的事情全部兌現,葉恆該享有的待遇未打一點兒折扣。很快,二人就來到了分配給葉恆的小院。
做為祥雲莊的最強戰力,祥雲護衛團的成員享有的待遇很高,每人都有獨立的住所,只是級別不同,待遇上也有差別。提供給葉恆的住房是普通祥雲護衛的標準,五十平米的房間,一間臥室,一間客廳,靠窗有一個小廚房。
二人來到葉恆的房間,葉恆四下打量一番,十分滿意。倒是周小姐撇著嘴有些不樂意,嚷嚷著要給葉恆換個大些的房子,被葉恆笑著拒絕了。把葉恆安頓好,周思思便與葉恆攀談起來。
在莊內周思思身份高貴,同齡人見之多舉止拘束,言談更是拘謹。如今葉恆視之為兒時玩伴,談笑風生,神情自然,二人相談甚是歡悅。直到夜色降臨,周思思雖意猶未盡,但礙於家教禮儀,方才告辭離去。
送走周思思,葉恆方才仔細打量這個屬於自己的小房子,心潮有些起伏。雖說房子的所有權歸祥雲莊,但依然不妨礙葉恆對這座房子的喜愛。
一個人在外漂泊的久了,內心深處總會有種刻骨的孤獨,總需要找一個地方做為心靈的寄託,這個地方最好是“家”!但對於流浪在外的浪子來說,家是個多麼奢侈的字眼,哪怕能有一個固定的住所,他們也就滿足了。只要醉酒後有個去處,酒醒後有個歸宿,足矣!
浪子的要求,就這麼簡單;浪子的心事,也只有漂泊在外的浪子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