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管。”
柳葉認真說道:“我很感謝那位影術師,將所有獸人的驕傲和自尊踩在腳底,迫使他們剛來地球就不得不抱頭鼠竄,這才讓幾十年來人類可以不停地獵殺獸人,師父你繼承了影術式,我希望師父要比那位影術師更加的偉大。”
雨勢越來越大,即使有黑色蓮花阻隔,兩人的腳底也沾染了不少泥土。
江秋低頭看著白色褲子腳踝的地方,沾染了許多泥點,雨水順著地面的縫隙流到鞋底。
......
......
天色完全黑了下去,南方飄來的烏雲與北方烏雲匯合,將招搖峰在內的三座島嶼化為一片難進難出的禁地,再也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星光,只有術師眼中那條璀璨銀河,無視所有的烏雲,直接對映在術師眼中。
漆黑一片的島嶼上,靠近北方的地方,有幾處孤憐憐的帳篷,這些帳篷裡,都住著像那對夫妻一般希望平靜生活下去的獸人。
其中一處帳篷的草地旁,有幾處突出來的岩石,忽然岩石動了起來,走出三個身穿青天白雪服侍的冰門成員,這種服裝特別顯眼,在漆黑的夜裡像是閃爍的明星。
他們是天陽市的暴力機構,是天陽市暗中的手臂,專門處理不聽話的術師或者獸人,對於這種隱藏在野外的獸人,他們只會覺得來對了地方,必須將獸人趕盡殺絕。
在天陽市民間傳出獵殺獸人的命令之前,冰門的成員就已經秘密行事,跟著柳妖這位董事下了不少的黑手,同時暗中離開天陽市,隱藏在世界各地。
冰門才不會在乎獸人是否存在契約,就像江秋對敵人的態度一模一樣,死了的敵人才是好敵人。
所有的獸人都該死......這是他們從小被灌輸進去的理念,甚至可以說,除了天陽市外,都是敵人。
今夜機緣巧合之下,他們跟著沈幼楚離開碎坡城,迷了路,卻又僥倖的遇到落單的獸人,他們實在是難以壓制心中對獸人的厭惡,彷彿有潔癖的人看到乾淨的牆面正中間有一塊墨跡,有強迫症的人被強迫不踩路邊石板的縫隙,縱使面色平靜,內心早已如今晚的雨夜,激情澎湃。
於是三名冰門成員像高山的冰雪,帶著寒意走入帳篷時,根本不考慮是否會激怒獸人,也不介意白骨騎兵出現的理由,更不在意是否會引發獸人與人類的全面對抗,只是完成他們應盡的義務。
幾道輕微的聲音響起,出其不意的襲擊讓他們成功制服了獸人,同時把他的妻子和兒子束縛了起來。
一名隊長模樣的人扯開青天白雪衣,面無表情的走到獸人面前,自豪而又平淡的將手放在獸人的頭頂,“以你之命,施加懲罰。”
一抹極淡的黑影從他的手掌中間亮起,彷彿可以穿過世間所有阻礙一樣,直奔獸人的心臟而去,順著黑色光亮可以看到獸人不甘且憤怒的神情。
獸人的妻子兒女倒在血泊中,一起隨他死去。
三名冰門成員將帷帽帶上,沉默的走出帳篷。
風雨拍打在他們的身上,劈啪作響,迅速的洗刷掉他們身上的血液,不見他們臉上絲毫的愧疚,只有呼嘯的風見證了剛才那場殺戮。
帷帽下,三名冰門成員略顯蒼白的臉上透露著興奮,不自然的紅色,許久之後才平復心情,然後向著遠方走去。
距離獸人降臨已經過了三十年,而今晚雨夜發生的事情,在後世眼裡其實是一場大戰的帷幕,因為他們拉開了人類和獸人最後一塊遮羞布,只可惜這場戰鬥沒有任何書面記載,只能靠著獸人仇恨的傳播才讓人類得以知曉。
江秋睡眠很淺,而且凌晨三點半才睡去。
在此之前,江秋按照記憶中的獸人模樣,獵殺獸人,獲取他們的核心,直至裝滿整整一桶後,才回來休息。
突然,剛剛睡去的江秋醒來,叫醒了張著嘴微微打鼾的柳葉。
“我感受到了有人正在靠近,而且他們穿著青天白雪衣,是冰門的人,我們應該怎麼辦?”
雖然沒有起床氣,可是半夜被叫醒,柳葉還是有些迷糊,反問道:“什麼怎麼辦?”
江秋攤開手,“如果打起來,幫誰啊?”
柳葉眉頭微皺,她從來沒考慮過這種問題,身為柳妖的獨生女,理所應當幫助冰門的人。
江秋笑了笑,提醒道:“我們現在與外界完全隔離,你是柳妖的閨女這一點,也許並不是你的保命符,反而是你的催命符,畢竟冰門聽從於你的父親,卻不屬於你的父親,而且我們與獸人同吃同住,如果他們認為我們與獸人勾結,是解釋不清的。”
柳葉打著哈欠嘀咕道:“就說我們是為了打探敵情。”
江秋笑著說道:“所以說你還是個孩子,你不能完全相信你的隊友,不能想當然的認為所有人都是講道理的好人。”
風雨還在繼續,烏雲懸於頭頂,時而劃過的閃電照亮了三人興奮而又沉穩的身影,在帳篷的門口,是那麼的強大,又那麼的令人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