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鏡城的百姓們少了三成,凌炎很清楚的感受到,很多房屋都已滯空,顯然,留下來的百姓,都是甘願站在水鏡那一方,也離開的百姓,只求圖個太平日子,逃離了水鏡城。
水鏡城主府外,站立著幾個熟悉的身影。
身影翹首而望,彷彿在找尋著什麼,直到這邊的大隊人馬緩緩靠近,身影才顫抖的停了下來。
“月兒..”
一個虛弱蒼白的身影,帶著顫抖而深情的呼喚,在幾名侍女的攙扶下,朝這邊小跑過來。
蹣跚的步伐以及顫抖的身軀,讓人一望,好似風中搖曳的小樹,隨時都有可能折斷。
凌炎身旁的水柔渾身一顫,連忙小跑了過去,扶住滿臉淚水的連悅。
但此時,連悅已是渾然不顧,只懂得朝自己的女兒那個方向跑去。
可憐天下父母心,無數人不為之動容。
“孃親..”在水鏡懷抱中的水月又忍不住哽咽開了,掙扎出水鏡的懷抱,落下地來,帶著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模樣,邁開小小的步伐,朝連悅跑去。
“我不是做夢...我不是做夢...”連悅緊咬著下唇,嘴裡喃喃語著,待水月撲入她懷中時,她那腥紅的眼眶,再度流出了淚水,母女兩哭成一團,在經歷了生離死別之後,又重逢在一起。
“你怎麼了?”
凌炎看著將臉別過去的攝魂將軍,微微一笑,詢問道。
“回稟大人,屬下沒事!”攝魂將軍面無表情的說道。
這樣的舉動,凌炎從未見過,不過結合現場的情景來講,攝魂將軍在想什麼,凌炎又如何不知曉,輕輕一嘆:“傷感了?”
“沒有!”攝魂將軍搖了搖頭。
“人言魔無情,魔言人無義,往日之曾經,讓它隨風逝去便是了,如同流水,何必追憶,今昔浮雲,奈何所求?”
攝魂將軍沉默不語,低著頭,那蒼白之中滿是邪魅的臉,也透露出一絲察覺不到的光輝。
“嗯!”半響,攝魂將軍才輕輕點了點頭。
“來來來,大哥,將軍,快快進府吧!!酒宴已經備好,小弟可是將十萬年的仙酒都掏出來了,今日一定要不醉不歸!!”
城池解危,女兒也安然無恙的回來,還有什麼事情,會比這個更好?水鏡也是滿臉的興奮,拉著凌炎的收,熱情的說道。
“好,那就一醉方休吧!”凌炎摟著攝魂將軍,大笑幾聲,朝府邸內走去。
攝魂將軍有些發愣,看著凌炎,說實在的,這都不知多少萬年了,從未有人這般..
魔者聯盟,外人看起來固若金湯,上下一心,可誰又知道,這些人,不過是為了生存,而強行凝聚在一起的?天外天勢力錯綜複雜,正道幾乎佔據了整個天外天,而魔者聯盟只是存在於夾縫當中,若不一心,必會被隕滅。
可,一心,不代表交心。
這種友人之間的親近,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了。漫長的歲月,有時候,會讓人遺忘一些感覺,但,僅僅是遺忘,而不是丟失...
攝魂將軍慘白乾裂的嘴唇哆嗦了幾下,張了張嘴,說不出什麼,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興高采烈的笑容,每個人的眼神,都是那般的安詳而柔和,沒有殺伐,沒有死亡,沒有冰冷,有的,只是冬日寒雪中,那滲透過烏雲的一抹暖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