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時日不多了。
“陶府君,劉備求見!”忽然劉備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陶謙一驚,陶商陶應二人更是吃驚不已,這個劉備什麼時候來的?
陶應上前開了門,見劉備手中拿了些東西,面色還是往日那樣,讓人看不出是喜是悲的神色。
劉備進了屋子,躬身給陶謙行禮:“陶府君安好,二位公子也在啊!”
他話雖說得平和,卻隱隱給人一種讓人透不過來氣的感覺,氣氛頓時詭異萬分。
陶謙笑得很勉強道:“玄德來了,呵呵,多日不見,小沛那裡還習慣吧!聽說玄德還在小沛另娶了一個小妾,面板可於夜間自發光,瑩潤如玉,玄德常以之與羊脂玉美人相媲美,不知可有此事!”
劉備神色依然不變,從容答道:“拙荊甘氏不值府君謬讚,備聽聞府君病重,特備了些補品,希望府君早日康復!”說著將手中的東西奉上。
陶謙道:“商兒,你替我收著!”
陶商上前接過劉備手裡的補品,謙恭地說道:“謝使君!”
陶謙自嘲地說道:“我知道玄德清廉,自己也很清貧,每次卻還託人送來這些貴重的補品,可惜老夫的身子不爭氣,一天不如一天,也許過了今天就永遠也用不上了!”
劉備愕然道:“府君這是說什麼話,徐州數十萬百姓都對府君感恩戴德,昔者廉頗八十尚能為將,府君怎可自毀心志?”
“呵呵呵!”陶謙意味深長地看著劉備,對陶應囑咐道,“應兒,喚糜竺取來印信!”
“諾!父親!”陶應口中答著,出得門去。
劉備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但還是疑惑著問陶謙:“府君?”
陶謙沉下氣來說道:“現在這裡只有我們三個人了,別的應景的話就不必說了,玄德我這次這麼急著召你來,你應該知道是為的什麼,也許今天是我同玄德你最後一次見面了!”
劉備立即跪伏於地:“府君有何吩咐,玄德一定答應,萬死不辭!”
“咳咳!”陶謙猛然間又劇烈咳嗽起來,“我要你答應,以後一定要盡心盡力,克己奉公,視徐州百姓如同自己的親人般,兢兢業業,不管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都不能待我徐州的百姓不義,輔佐——”說到這裡陶謙一口氣沒提上來,暈厥過去。
劉備低著頭根本沒有發現陶謙的情形,聽到輔佐兩個字還以為陶謙是要自己盡心盡力輔佐漢室,於是手誓道:“我劉備在此發誓,盡心盡力,克己奉公,視徐州百姓如同自己的親人般,兢兢業業,不管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都不能待徐州的百姓於水深火熱,寧可碎骨粉身,也要輔佐漢室,興復漢室!”
“父親父親,你醒醒!”陶商也沒有心思去聽劉備的什麼誓言了,看見陶謙暈厥過去了一時之間慌了神。
陶謙幽幽醒轉,似乎是聽見了劉備的誓言,微笑著點了點頭,而後便撒手人寰。
所有人都看見了陶謙的這個微笑,包括剛剛拿著印信走進來的糜竺和陳登,他們立即捧著印信跪在劉備面前:“果然是除了使君再沒有能安定徐州的人了,府君過世,徐州不可群龍無首,請使君這便就任徐州牧!”
陶商愕然了一下,繼而想起了陶謙剛才的話和劉備的誓言,慘笑一聲,跑出了房間。
劉備想追出去:“大公子他?”
陳登道:“大公子傷心過度,我去看看!”說著便追了出去。
糜竺仍是舉著印信:“請使君就任州牧之職!”
劉備嘆口氣:“陶府君三讓徐州,如今備若是再讓,便是無禮了,既是如此,備且權領州事,後擇有德者讓之!”
忽然門外傳來陶應的哭喊聲:“大哥,你怎麼投井自尋短見了!”
劉備糜竺俱是大驚不已:“想不到大公子竟是這樣的大孝子!”
他們同時看向床榻上已然死去的陶謙,無奈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