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師叔好!”魏無痕一邊招呼,一邊低著頭。
近距離下,他不敢看何繆洛一眼。他深知何繆洛的可怕。
“哦,魏師侄所為何事?”何繆洛輕描淡寫地回應道。
她挽著司道,緊挨著司道。
魏無痕俯身低頭,看起來對司道、何繆洛二人一般尊敬。
在周圍人看來,謠言好似被證實。魏無痕果真低司道一頭。
“不知為何,極樂島上出現一個謠言——稱在下輸給司道兄。在下希望可以澄清這個謠言。”魏無痕認真道。
“那應該如何澄清?”何繆洛問道。
“若是允許,在下希望與司道兄正式比試一番。”
“清者自清,謠言止於智者。師侄又何必在意?”何繆洛拒絕道。
“……”魏無痕沉默,不知如何回應。
如果司道孤身一人,魏無痕完全可以直接出手。可是何繆洛在此,他根本無法採取強硬手段。
司道似乎看出魏無痕的窘迫,便開口說道:“我確實與天禪宗弟子交過手。他們太過蠻橫,我看不過,便教訓一二。他們不服,便叫上數人,結果均敗於我手。魏兄想要為同門師兄出這口氣,我可以理解。只是,魏兄成名已久,在下卻是剛剛築基。如此行為未免有失公允。”
天禪宗弟子以多欺少,反被司道擊敗。現在,魏無痕來這裡,想找回場子,便算是以大欺小。
司道的言論一下子就引起周圍人的共鳴。顯然,在這件事上,天禪宗已經丟了面子,並且很難再找回。
魏無痕聽言,並未立刻發作。
他已經察覺到,對方行為刻意,似是故意為之——司道像是在故意挑起合歡宗與天禪宗的矛盾,想要將這件事情不斷放大。
仔細想來,司道與何繆洛在一起。那幾位天禪宗的築基修士怎麼會如此不識抬舉,招惹結丹修士的是非?
魏無痕猜測,司道是故意落單,並且故意製造衝突。現在,司道也是故意激怒他。
他不明白司道為何如此,卻已經明白一件事——他不需要著急。
他想要比試一番。而司道同樣如此。司道同樣想要與他一戰。
想到這裡,魏無痕忍不住笑了出來:“在下本以為司道是合歡天才,與我應是同輩。我本想與司道兄來一場公平的戰鬥。現在,司道兄既認為我是以大欺小。那我不出手也罷。待日後,等司道兄變得更強,我再出手也不遲。”
說完,魏無痕向何繆洛致禮,示意離開。
他動作很慢,眼神鋒利。
他其實是走不了的。他若真走,謠言就會坐實。他如此姿態,無非是希望雙方可以各退一步。
“短短兩句間,魏兄就猜到我的心思,厲害,厲害。”司道無奈地搖頭,拉住魏無痕,“既然魏兄想要打破謠言,那我沒有理由拒絕。這十年來,合歡宗與天禪宗之間積怨已久,確實應該比試一番。”
司道言語自信。他明明只是築基初級修士,接觸神識的時間也不會太久,卻對魏無痕這樣的頂級築基強者毫不畏懼。僅僅是這一點,司道便已經超過太多人。
魏無痕笑著回頭,同樣自信不凡。他戰意十足:“勝者一定是我!”
從相見的第一眼開始,魏無痕就已經正式將司道列為對手,渴望與其戰鬥。
他從司道身上讀到了一絲與眾不同。他想要知道,對方究竟哪裡與眾不同。
……
北地有困龍場,極樂島有鯊魚海。
極樂島四面環海。其中,與迷霧相反方向的一片海域被稱為鯊魚海。這裡是海上競技場。
司道與魏無痕分別代表合歡宗與天禪宗。兩大門派彼此敵視,關係並不融洽。所以,這場戰鬥一經傳出,就引來無數圍觀。
海岸之上,人山人海,盡是看戲之人。
謠言四起時,大多數人只是將其視為玩笑,並未當真。卻沒想到,這場戰鬥會真正發生。
這一刻,無數人都是見證者。司道當年在困龍場戰績驚人,打出不菲的名聲,在散修中影響不小。此後,他曾經救下五百妖奴,惹得眾怒,散修界將其視為敵人。再然後,“術與劍”完全將其推向巔峰。最後的最後,他是擊殺白龍青衣的英雄。
普天之下,在名氣上,能與司道匹敵者並不多見。
相比之下,魏無痕雖是成名已久的強者,可名氣上反而遠遠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