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的主題是美人,請大家寫在紙上,最後誦讀出來。”主持人今天換了一身青綠綢衣,看起來就像一顆蔥。
各大公子們都開始動筆寫了,小影顰了下眉頭,靈感一閃,想起詩仙李白的一首詩,應該能引起在場小姐姐們的共鳴,應該是極好的。
這毛筆字真不是她在行的,怪就怪她上輩子小時候上特長班,沒有好好練字,現在一出手就是出醜。罷了罷了,拼了,反正老孃臉皮厚。
於是落筆寫下:
美人卷珠簾,深坐顰蛾眉。
但見淚痕溼,不知心恨誰。
斬東在邊上看著小影落下扭扭醜醜的字,本來想要嘲笑一番。結果剛張口不自覺得誦讀出來,回味這字裡行間的意思,竟然覺得深深感觸到了那個美人的幽怨。
“好,真是佳作呀,不直截了當地寫美人的怨,而只作美人神態的描繪:含顰獨坐,淚痕滿面,卻表現出了她心中深深的愁恨。想不到白公子年紀輕輕竟然有如此高深的文學造詣及感悟。”
“是啊,令人驚歎,”公子甲附和。
“前途不可限量,”公子乙附合。
果不期然,在場的女子都陷入了深思並且眼中帶有哀怨。在場的女子雖說都久經歡場,但誰人不曾經一心一意付出過,等過負心漢呢!就是那個曾經讓她們透了心的渣男,那個憂愁的女子簡直就是她們自己呀;而男子們看看自己寫的詩,頓時覺得拿不出手,有幾人當場就把自己的詩給撕了,不想誦讀出來丟人現眼。
主持人一看這場面,沒什麼好比的了。開始打圓場道,“欣賞完白公子的詩,真是讓大家大開眼界,我們移步到花船二樓去欣賞一下殷公子收藏的畫作如何?那可是千金難購的佳作呀。據說呀......”於是眾人開始從詩裡走出來,又開始逢場作戲,女子賣笑,男子買的模式,緩緩地走向二樓。
這一樓船艙只剩三人,殷浩然,斬東,小影,“白公子真才實學,令人敬佩呀!”殷浩然滿眼的欣賞不住地外溢。
“哪裡,哪裡,殷兄才是那位真正令人欣賞的人,舉辦如此大的盛會,足見有心。”小影奉承地說。
“在下是真心想與白兄結交,白兄如此說,倒讓殷某羞愧了。”殷浩然表情真誠,徐徐道來。
這個傢伙不按常理出牌,奉承的話也不接,又表現如此真誠,倒底葫蘆裡賣什麼藥呢?小影在心想思考。
“斬公子,在下暫借一下白兄,過會兒就還,”浩然對斬東微笑,說完,也不管斬東聽沒聽到,就把小影輕拉到邊上,離開斬東有一丈的距離。
殷浩然悄聲說:“不知道,白兄和斬家小公子是何等關係?”
“朋友,”小影看著他疑狐的眼神,給了他一個特別真誠的肯定目光。
“只是朋友?”他露出了招牌式的壞笑。
“逍遙派鄙人一直有廣招納賢的習慣,特別是對白兄這樣的人才。不知,白兄是否有意加入?”浩然又湊近了些。
原來想要招攬門客,“是加入逍遙派呢?還是加入殷公子您的麾下呢?”小影的眼神透亮,清澈見底。
如此通透的話語,看不出這年紀小小的公子竟然對逍遙派有如些深遠的瞭解?他驚㤉得很,他確實在暗地裡培養自己的勢力,可是這個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白景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殷浩然剛要發問,只見斬東在一丈遠的地方,等得有點不耐煩,徑自走向他們,站在了他倆的中間位置,強勢攬住小影的腰說,“白兄,你看看那裡的風景很不錯,”邊說邊攬著她向甲板走去,小影的腰盈盈一握,讓他倍感舒適。小影一懵,斬東比她高出許多,加上身形的優勢,被他有意攬在懷裡,她試著動了一下,絲毫不能動彈,只好順著他的小性子,走向甲板。
沒想到,殷浩然並沒有生氣,反而笑笑地跟了上來,正想要說些什麼。說話間,船輕輕晃了一下,他們只當是午後起風,斬東側身看到水底下好像有個影子飄過。正在疑惑,這水底下是怎麼回事?
另一邊,小影試圖想要掙開他的手,一邊生氣地想,也不知道是誰有恐女症,這個傢伙,關鍵時候壞她好事。
突然間,江上出現大霧,漸漸向船體湧來,天空中烏雲密佈。一下子從晴朗的午後變成可見度為零的夜晚,風雨大作,吹得花船上的桅杆都倒下了。花船在江中不住地飄搖,引得船上一片嘔吐的聲音。江面上波濤洶湧,一陣一陣的浪接連著拍打著甲板,就像要把甲板拍碎一樣。浪一直使勁地推著這艘船,就像無形中有一隻大手想要推翻這一切。
霧越來越濃,濃到鼻息之間都看不清彼此。花船二樓賓客的尖叫聲,哭喊聲混成一片。船搖晃得太厲害了直接到了九十度的搖擺,斬東緊緊扣著小影的腰身,船身一個傾斜,眼看浩然就要滑下水去。當接緊著的搖擺來臨時,殷浩然在毫無準備之下掉下船,小影眼疾手快,也同時伸出去抓他的手,就那麼差一厘米。
“撲通,”只見殷浩然入水後濺起的水花,小影不加思索,推開斬東,緊跟著跳了下去。前後只差一秒鐘入水。
“有人落水了!”二樓有人呼喊道。
“我家公子不會水啊,怎麼辦?”聽起來,像是殷家的下人。
漸漸地,耳朵邊的聲音都聽不見了,只有“咕咚,咕咚”的聲音。殷浩然緊緊閉著眼睛,想要呼救,可是江水從四面八方湧入他的耳朵,鼻子和嘴巴里。內心的恐懼讓他張不開嘴,全身僵硬。他從小就怕水,心想這一次真的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