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棟歐式風格的洋樓的庭院中,一個身材嬌小的身影半跪在庭院的青石板上。
日暮黃昏,餘暉緩緩的灑在男人指尖上,他並沒有開口說話,眼裡佈滿了紅血絲。
半跪在地上的林翡,肩膀輕微的抖動著,髮絲凌亂的披散在肩上,沒人能看到她的臉上是何等的蒼白。
默了良久,厲以寒緩緩地走到林翡的面前,他半蹲下來,用手撥起了林翡的下巴。
“哭什麼?委屈?”厲以寒將她的頭髮撥到一邊,“你有什麼好委屈的?現在在醫院裡躺著的人是依妍!”
話裡不帶一絲感情,看待她的目光只餘厭惡的情緒。
“是她先動手的!”
“那你知不知道她懷孕了!”
林翡瞳孔皺縮,回想起了剛剛那一片血跡——她壓根沒想到沈依妍已經懷孕了。
可她……她是自己摔倒的……
“你……和她……”
男人點頭,力道不輕不重的在她臉上拍了拍。
“沒錯,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
堂堂北城林家的千金被未婚夫戴綠帽,還懷了孕!這是要傳出去,指不定是多大的頭條新聞!
她愣在原地,頭腦一片混亂,竟然不知道是要先給自己討個說法,還是先摘清自己頭上的罪名。
厲以寒走到檯球桌邊,拿起了球杆,優雅從容的打起了檯球。
看著男人繃緊了的下顎線,平淡的表情,一言不發的樣子,林翡心裡忐忑不安。
“以寒……我可以發誓,我沒有推她,是她自己來拉我……然後又穿著高跟鞋……”
厲以寒自顧自的將桌上的彩色球一一打進洞裡。
周遭的環境安靜的讓人窒息,整個場地內慌亂的也只有林翡一人。
直到最後的太陽也消失在地平線,似乎預兆著林翡接下來的結局。
厲以寒手裡拿起白球,微抬下顎讓林翡靠近。
“把球撈起來。”
見厲以寒終於搭理自己了,她心裡發怵聽話照做。
然而手剛伸進去,男人一把從下頭抓住她的手掌。在她惶恐的眼神裡他將白球塞進了她手所在的桌洞裡。
桌洞和球身本就貼合,此時夾著個手,可想而知那滋味。
“啊——”
“我答應過你,只要你聽話,我可以給你厲少奶奶的身份。”他咬緊了後槽牙,手上不斷用力,“可你為什麼要去招惹依妍?”
就在兩個小時前,陳依妍就在臺球室裡被林翡“推倒”,好巧不巧,落地的時候手掌摁在了灑落在地上的檯球上。
當場下體大出血,手腕骨斷裂。
此時,檯球桌下,林翡的纖纖細手就這麼被硬生生的給擠斷了。
林翡面色痛苦,額頭冒出冷汗,嘴唇疼得泛白,“我……沒有……”
白球落網,林翡的手被放開。
手腕上刺骨的疼痛,讓她害怕的往後直退,那隻受傷的手只能僵硬的垂著,紅腫不堪。
男人又繞著桌,走到另一側,拿起桌上的黑球在手心裡掂量著,看著林翡瑟瑟發抖的樣子。
“你這隻手就當做是賠給依妍的。”厲以寒眼睛通紅,自從一個小時前從醫院出來,他就一直面無表情的,可此刻卻是笑著說:“可是我的孩子沒了,你說要怎麼賠?”
他話音剛落,她整個人像是失去了支柱,腿軟的倒在地上。
瞳孔失了焦,混亂的場景在眼前交疊,長時間的精神緊繃以及手腕上的痛感,讓她頭昏腦脹,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聽見他說:“通知律師和警方,殺人犯還是繩之以法的好,順便給北城林家找點事做,問問他們敢不敢保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