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比武其實很簡單,也並不要求誰和誰分出勝負,只要近來有進步,師父都會有所獎勵。
司文瑤身為大師姐,又天資頗高,自從三年前她一年連勝,無人再敢去主動挑釁。如今在那群師弟師妹眼中,她就跟個德高望重的老者沒兩分割槽別。
只是這次,德高望重的老者要“重出江湖”了。
司文瑤的位置就在師父身邊,輪到蕭影出場時,她明顯感覺到師父和其他師弟師妹的眼神驟然明亮。
很期待,是麼?她笑,那就讓你們看看更精彩的!
縱身一躍,落在蕭影身前。
原本要和蕭影切磋的弟子正瑟瑟發抖,百般不情願。平時蕭影的名聲就在師門中來回傳,今時比武,無論跌面還是受傷,都不是件好事情。乍見到司文瑤過來,他心頭大喜,只覺得她宛若天仙降臨,忙不迭後退,又急急忙忙道:“大師姐是想和小師弟切磋吧?我讓位置!”趕緊溜了。
蕭影望著司文瑤,臉色十分平靜,彷彿早就料到一般。
司文瑤挑了挑眉,拔出腰間軟劍。
“師弟,請賜教!”說罷,長劍已如蛇般向蕭影纏繞而去。
二十招後,勝負分出。
司文瑤滿臉難以置信,怔怔看著地上的軟劍,久久不能回神。
她……居然敗了?而且是敗給一個,才入門不到一年的小子?
周遭沉悶得可怕,所有師弟師妹都知司文瑤在功夫上極為爭強好勝,對自己無比苛刻,如今被小師弟打敗,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小心翼翼看去,果然,司文瑤臉色已陰沉如水,渾身微微顫抖,雙拳逐漸握緊。
蕭影彎腰,將她的軟劍撿起,仔細拂去劍穗上的灰塵,遞還回去。
“瑤師姐。”
司文瑤鼻尖瞬間紅透,眼眶酸酸的,強忍著,好歹沒有哭出來。
她死死盯著蕭影手中的劍,以前是寶貝,現在她卻恨不得將它折成廢鐵,更恨不得把自己給劈了。
她明明,先入門那麼久!
她該永遠第一的,不是麼?
若得不到大家認可,那她又怎能完成父母遺願呢?
蕭影看她並不接劍,又瞥見師父臉色不耐,怕再生是非,將劍塞去她手中。
“不要碰我。”她恨恨咬牙。
蕭影指尖一顫,雖然只是短暫接觸,但她那句話卻彷彿在指責他趁機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般。他眉頭皺起,很不愉快。
羽茜看他二人一觸即發,當即用手肘拄了甯越天,和他一前一後上去,說笑著把二人分開了。
“阿瑤你昨晚不是不舒服麼?今天怎麼還有心情切磋?走走,我們繼續回去補覺啊~”羽茜說著,給甯越天使了個眼色。
甯越天瞬間會意,接話:“是啊瑤師姐,你要是身體不適,那我們這幫師弟師妹該怎麼辦?”
話裡話外都是排擠,蕭影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只是剛走沒兩步,就聽到司文瑤道:“你站住。”
聲音帶著絲絲顫抖。
“瑤師姐還有何指教?”他並不回頭。
司文瑤小臉一揚,臉上露出與之前截然不同的神情。她挑起唇角,很是自信:“下月此時,再賽一次,你敢嗎!”
蕭影略是抬手:“可以。”
整整一個月,司文瑤彷彿魔怔。
每日晝夜顛倒就罷了,還無時無刻都在練功,就連吃飯時間,也是拿個饅頭就著泉水快速解決,手裡永遠捧著一本她自己琢磨的招式,一張小嘴不停念個不停。羽茜跟她從小就認識,十多年來,還是頭回見她如此逼迫自己,眼瞧她日漸消瘦,羽茜擔心再這樣下去她會走火入魔,也就悄悄摸摸拽了甯越天去找蕭影。
彼時蕭影正在浣花溪畔練功,自從師門同輩無人再能勝過他,他便獨自選了這一處清靜地方。察覺到有人走來,他當即拿過石頭上的衣服披上,發現是羽茜和甯越天,臉色微微沉下。
羽茜原本看蕭影就不順眼,再加之他眼下還一副不速之客來了的模樣,更煩他兩分。不過礙著司文瑤的事還沒解決,只能按捺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