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到御駕山賓館坐落的街道,星甸和一個身材敦實的年輕人一起下了車。越野車並未在附近停留,拐了個彎向遠處駛走了。
星甸二人略一猶豫,就往賓館後面的小山坡走去。選了一棵大樹下,開啟隨身攜帶的皮箱,很快支起一個精巧的架子。然後,在上面擺放幾件刻有咒文的巫家所用的物什。
寧珂發現藍焰石又出現了——只見星甸雙手十指交織,兩手食指立起夾著那塊藍焰石,閉著目,口中開始唸唸有詞,頭不停的微微顫動。
年輕敦實的青年男子,坐在他的旁邊,隨時給他遞些什麼。
寧珂有些疑惑,這顯然是在做巫法啊。
“難道他已在餘春慧或是其他同來的人身上下了蠱?!”
寧珂最近經歷了不少事,自信自己行事謹慎。從第一眼看到星甸,他就十分的警惕。對他提出的任何事,毫不拖泥帶水的全部給拒絕了。直到現在,他也沒有發現星甸有何異常啊?!
南洋巫師多是藉助“觸染律”行施巫法,常以蠱蟲侵入宿主,再透過唸咒控制蠱蟲,從而間接的達到控制宿主。
寧珂見星甸行使巫法,料定星甸已下過了蠱蟲。
怎麼下的?什麼時候下的?下在誰的身上?……
這些寧珂都不得而知,但他必須阻止!否則等釀成大禍時,怕是難以挽回了!
寧珂悄悄的潛到星甸身後,猛然躍出,雙掌對準專心做法的一老一小巫師的後背撞去。
只聽一聲悶哼,敦實的那位年輕人早被他一掌打的飛了出去;星甸也被掌風掀翻,他們身前的做法支架和其上的物什都滾落一地。
星甸修為深厚,可比擬華夏地級的武者,被寧珂出其不意的一招偷襲,也傷的噴出一口鮮血來。
只見他的身體,卻像狸貓似的靈活,就地一滾,旋即一個轉身騰空而起,雙手成爪反向寧珂撲來。
寧珂見星甸捱了自己一掌,竟然沒有大礙,吃驚不小!
見星甸襲來,更不敢大意。雙掌一前一後,如蝴蝶翅膀般上下搖動,封住中門——這招是從秦家老朽與闞玲比武時偷學來的“搖扇手”。
星甸見中門難攻,略收了雙手,步履不曾停頓,一記刮踢,右腳貼著地面向寧珂的左小腿迎面骨迅疾的踢來。
寧珂見狀身體向左略讓,右腿迎著星甸踢來的腿踢去。只聽一聲沉悶的碰撞聲,整個大地似乎都跟著震動了一下,頭頂樹上殘存的枯葉紛紛揚揚飄落一片,兩人都各自退讓數步。
寧珂感到小腿傳來一股鑽心的疼,自從服食過“體”字丹,他還沒遇到過讓自己感到如此疼痛的事呢。
星甸比寧珂更不好過,他沒料到剛到這裡,自己的行蹤就被寧珂發現,更沒料到寧珂的功力竟如此深厚,身堅骨硬。
星甸的肌膚常年浸泡在草藥水中,平時渾身爬滿著毒蟲,早就練就了五毒不侵、拳打腳踢皆無痕跡的皮囊。沒想到的是,與寧珂這一次腿腳相撞,腿疼的竟然如同撕裂一般。
這次來華夏京城,實為收穫十年前所種下的天冰蠶蠱蟲的。
南洋氣候溼熱,不利天冰蠶蠱蟲的生長、發育。十年前,星甸曾遍訪華夏北方各地,尋找合適的宿主。天冰蠶的培育十分艱難,蟲卵必須植入天生陰寒體質的幼兒腦中才能出殼成幼蟲。
幼蟲生長極其緩慢,以人腦髓為食,寄居人腦十年,方長成成蟲,吐絲為繭。
天冰蠶生長的過程是宿主地獄般痛苦生活的過程,多數宿主不堪天冰蠶的噬咬,早早夭折,天冰蠶也同時死去。
宿主不存,寄生焉存?
故巫師所下蟲卵,十之八九都無法成蛹。
點種了天冰蠶的宿主,能存活下來已經是個奇蹟,而巫師摘取成年的蠶蛹更是殘酷。為了取完整的蠶繭和蠶蛹,必是生生將宿主的腦殼敲裂、撬開,再小心的剝去與蠶絲粘連的腦髓才能取下蠶繭。
從來就沒聽說過,取了蠶繭還有能活下來的宿主。
星甸本是陰毒之人,心思縝密,掐指算來,今年正是收穫天冰蠶成繭之年,他早已派徒弟進入華夏,尋訪當年下蟲卵的幼兒。
十年間,當年被種蠱蟲的幼兒家庭也有遷徙異地的,也有搬離原住址的,尋找宿主頗費了一番周折。前幾日有訊息傳來,恰在京城一戶人家,有一女孩——當年下蠱卵的一位幼女,如今已長成少女了,腦中的成蟲即將開始吐絲。
他得到訊息,掐算一下時間,準備過幾天再來華夏的,卻聽說三師弟亞圖姆不知去向,便匆匆從南洋趕往華夏京城。
在飛機上,他無意間撞見寧珂有一塊含有反重力鐵元素的隕鐵,喜出望外,這是南洋巫師夢寐以求的至寶啊!
修為達到他這種程度的人,已能讓蓄養的蟲子託著身體在天空中飛行。但蟲子的損耗太大,百十米的飛行可能要死成千上萬只蟲子,任是再富有的巫師也耗不起這種飛行啊!
若是藉助反重力隕鐵,不僅飛行的速度、距離可以大大的提高,而且不用死蟲子或死少量的蟲子。
這才是可以持續的真正飛行啊!
而隕鐵的主人年紀輕輕,修為高深的難以看透,這讓他十分意外。
南洋等地的巫術本出自於華夏,凡南洋巫師天生的都有些忌憚華夏修者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