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完了這件足以載入史冊人類和地獄雙重史冊的大事,原梟被君鎖禮貌地請出了自己的會議室,看得出,他的心情非常不好。
“死掉的‘舜’叫顧秉,”但丁為原梟開了門,語氣也有些低落,他一會還要留下來和君鎖商討工會的具體行動方案,所以暫時不能離開。“他曾經是會長的領路人,可以說是如父如兄的存在。這次會長過去,沒來得及趕上追捕潘德里斯的大戰,等他趕到的時候,顧秉已經沒氣了。”
原梟久久不言。
“你有頭緒嗎?”原梟面色凝重地坐在白骨王座上,盯著眼前欲言又止的俄爾庫斯。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這幫小屁孩現在這麼厲害了?透過封印一點傷不用受?”俄爾庫斯裝模做樣地摸了摸下巴。
“俄爾庫斯,你是否還記得我們當初的契約內容?”原梟走下王座,站到俄爾庫斯身前,沒等俄爾庫斯回話,他自己就背出了契約全文。
“‘深淵之謎’俄爾庫斯與人類原梟在光輝紫日的見證下籤下契約,將俄爾庫斯靈魂安放於原梟思維殿堂,成為其平等附庸,靈魂與之相連。契約執行期間,俄爾庫斯不得隱瞞所知之事,不得隱瞞自身之力,直至原梟對人界一切失去希望,便可食其靈魂,佔其肉體。注:可對原梟進行誘導、迷惑、控制、催眠等精神傾向推動,此類行動不違反契約約定。”
原梟緊緊地盯著俄爾庫斯的眼睛,緩緩地說道:“若有隱瞞,我就用當初的‘那個辦法’同歸於盡,雖然你這個靈魂強度大機率死不了,但總有一絲的可能,不是嗎?你已經活了幾百萬年,而我只是人界的螻蟻,人生不過匆匆數十年。用我有限的生命,換得千分之一機率讓你死亡,都已經足以讓我含笑九泉。怎麼說?要不要賭一把?”
俄爾庫斯和原梟對視了很久,終於是嘆了口氣,擺了擺手,說道:“行吧你贏了,我的確不敢賭,該死的,當時怎麼忘了把這一條加點漏洞什麼的......”
“別想了,這條契約是你自己定的,已經超脫因果和規則,現在你自己都改不了,乖乖接受吧,鵝仔。”原梟非常欠揍地說道。
“你再叫我這個名字,我保證吃你靈魂的時候,讓你感受到兩界最巔峰的痛苦。”俄爾庫斯氣得手直顫,我好得千年之前的深淵議員,你小子能不能尊重我點?
“好的,鵝仔,趕緊說情報。”原梟認真地說道。
“算你狠,你等著。”俄爾庫斯氣得都快冒煙了,偏偏沒辦法對他做什麼。因為原梟所說的問題的確也是他所忌憚的,這份契約現在已經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必須遵守。
除此之外,原梟口中的“那個辦法”,他也的確不敢以身試法,這是俄爾庫斯性格中最大的一個優點也是缺點:太過惜命。
不過也正因為惜命,他才能從千年前那場背叛中以靈魂狀態苟延殘喘下來,也正因為惜命,他現在經常會被眼前這個垃圾得要死但偏偏不要命的臭小子給壓制住......
“這麼和你講吧。”俄爾庫斯在血河裡比比劃劃,隨著他手指的滑動,留下的痕跡竟然就如此停滯在了血河之上,“你知道的,現在人界總共有十三個封印,全部都是最強狀態的‘天擇之印’,雖然會有‘逢魔時刻’這種虛弱期,但是惡魔君主的強度怎麼也不可能強行突破的。”
“你的意思是,封印沒被破壞,那潘德里斯是怎麼出來的?”原梟皺起了眉頭。
“所以,我懷疑,只是懷疑哦,”俄爾庫斯攤了攤手,“你們發現的潘德里斯,不是本體君主,還是一個惡魔化身。”
“不應該,惡魔化身只能由百分之五十的能力,可......”原梟說到這裡,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沒錯,你應該想到了,這就是潘德里斯的可怕之處。”俄爾庫斯嘆了口氣,“‘磐石的使命’本體可以百分之百的避免任何負面狀態和控制,可就算削了百分之五十,也還是‘有一半機率避免任何負面狀態和控制’,你們那位‘舜’很可能是真的運氣不好,碰到了不受控制的百分之五十。”
“而且你們要知道,潘德里斯作為能力比較單一的惡魔君主,本身的肉體力量是可以達到一個恐怖的地步的,所以就算力量少了一半,擺平你們輕輕鬆鬆的。而且他的本體非常像人類,你們想要找到他估計也不太容易。”俄爾庫斯說完,躺在血海里開始練習蝶泳,“當然了,這些都只是推斷,根據我對封印強度的合力推理解釋,你們最好還是去認真探查一下封印,如果真的破了,請做好世界末日的必要準備,並且給我拍照留念,謝謝。”
“行吧,謝了,鵝仔。”原梟沒管氣炸了的俄爾庫斯,自己坐上了白骨王座,回到了現實之中。
原梟揉了揉太陽穴,這件事情目前還不是自己能夠去管的,他非常清楚,自己現在碰到高階惡魔都很難活下來,何況是一位惡魔君主的化身,只能希望大佬們趕緊解決這個問題了。而且多餘的情報和推論他也不能再和君鎖去講了,知道一位惡魔君主的詳細能力或許還能用“博聞強識”來搪塞,但是如果連惡魔化身和封印對惡魔的確切影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原梟怕不是會被當場抓過去切片研究。
“還是不夠強啊。”原梟握了握拳頭。
“怎麼不夠強了,需要大力丸或者印度神油嗎?我這裡有低價好貨,絕對正品,要麼?看你是熟人,再多給你便宜點。”一個正義凜然的聲音傳來,但是其說話的內容卻是如此的汙穢不堪。
“來的夠早的。”原梟看向這位嘴欠的主人,正是豺狼同志,鬣狗跟在他的身後,揹著兩個大編織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