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氛圍慢慢擴散著,就在伯特倫緩過氣來剛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一道急切的聲音從人群之外傳出。
“你怎麼在這裡?”看著從人群中擠到自己面前穿著一身燕尾服的中年男子,伯特倫的臉上露出毫不遮掩的詫異,但那眼中一閃而過的戒備卻是沒有人注意到。
然而面對於伯特倫的詢問男子非但沒有回答,反而是轉身地看著曉月蘿,那笑容中甚至帶著一絲明顯的討好:“埃維莉娜小姐,請先容許鄙人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阿克曼伯爵府上的管家,名叫阿諾德·肯特。”
“哦?不知道肯特先生來是想要做什麼?既然知道我的名字,那就應該明白我現在的身份吧?”
雖然曉月蘿對於身在帝國的這個身份有些無感,但就某些方面而言倒是個不錯的東西,至少……可以省下不少麻煩。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阿諾德笑呵呵地點頭應著,彷彿一點都沒有覺得自己的這種行為在旁人眼中的懷疑之處。
“肯特管家,你居然對這麼一個下等的女人低頭哈腰的!阿克曼公爵府的榮耀都被你丟……”
伯特倫說話時依舊是有些漏風,但也不知道是漸漸習慣了還是怎麼的,終歸是比直接好多了,只不過未等他的話完全說完便被阿諾德回首呵斥了回去:“閉嘴!你問我在做什麼?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老實告訴你,這一次就是主人讓我過來帶你回去的。廢話我也不想多說,一切結果等你回去之後就知道了。”
說完阿諾德重新轉過身子看向曉月蘿,同時整張臉也在轉身的那一個瞬間堆滿了笑容:“抱歉,讓小姐您見笑了。”
“沒事。”曉月蘿擺擺手露一副疲憊的模樣,“既然你會出現在這裡是受到阿克曼伯爵的指示,那就請閣下回去告訴他,我從沒有過刻意針對阿克曼家族的想法,更沒有要與任何人為敵的意思。但……若是有人刻意來找我或者我老師的麻煩,那我讓他明白什麼叫做活著比死了還要痛苦。”
說出最後一句話時曉月蘿的視線幾乎是掃過了在場的所有人,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雖然有些人對此感到有些不滿,但顧慮到曉月蘿那讓伯爵都敬畏的未知身份以及她周身突然爆發出的強烈煞氣,卻也說不出來什麼,畢竟有時候拳頭永遠比道理要管用得多。
至於曉月蘿身前的阿諾德同樣也是感受到了那股令人窒息的氣息,他也曾經上過戰場自然是能夠分辨出那濃厚的煞氣意味著什麼,心驚的同時決定回去以後勸阿克曼伯爵好好教育一下伯特倫和本傑明。
“那是自然,其實主人也無疑與埃維莉娜小姐為敵。”擦了擦額角那根本不存在的冷汗,阿諾德繼續點頭應承著。
“行吧,暫時就這樣好了,至於那個傢伙……你也趕緊帶走。”
“那鄙人就先替主人謝過埃維莉娜小姐了,另外小姐的話鄙人定會如實轉達的,請小姐放心。”
“對了還有……”
阿諾德剛轉過身的腳步生生止住,連帶著一旁剛想要離開的主僕三人也是停了下來一同扭頭看向曉月蘿。
“請問埃維莉娜小姐還有什麼吩咐嗎?”阿諾德看著曉月蘿,依舊是滿臉的笑意?
“看在你還算不錯的份上多送你一句話:讓阿克曼伯爵好好教導一下兒子,一個家族的興衰可都是由後代們決定的,想想一旦他故去之後整個家族會是什麼樣子吧。”
“多謝小姐提醒。”
阿諾德朝著曉月蘿微微點頭致謝,同時眼角的餘光微微瞥過一旁從剛剛開始就一直處於失神狀態下的某人,若不是身旁有倆人架住,他絲毫不懷疑伯特倫會就此癱坐在地上。
在心中無奈地嘆了口氣,但有些事情阿諾德也知道不能在這裡挑明,所以很快便帶著另外的三人離開了鐵匠鋪門口。就如曉月蘿所說的那樣,一個家族的興衰的確能在新一輩人身上體現,畢竟人類的壽命說到底也只不過短短几十年的時間而已。
“老師,您沒事吧?”
待四人離開之後周圍的人群也相繼散去,曉月蘿走到比爾德面前,清冷的聲音透露出一絲緊張。
“放心,不過是個毛頭小子而已,你老師我還沒有那麼脆弱。”比爾德笑了笑,滿臉的不在乎,拉著曉月蘿就往門內走去,“倒是你,你之前在門口說的那些話……不會對你有影響吧?”
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比爾德自然明白什麼叫做人言可畏,雖然剛剛的人群中有一半以上都是性情耿直的傭兵,但來這裡打造傢俱的婦人也不少,若是剛剛曉月蘿的那番話被她們拿去到處傳,到最後肯定會傳到一些有心人的耳中給眼前的少女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我這麼做就有我的一份道理,老師您也不用太過於擔心,況且我的能力您還不清楚嗎?”
“說的也是,剛剛是我有些心急了。”比爾德點點頭,相較於麗塔的自小聰慧,曉月蘿可以說完完全全是他看著成長起來的,能力有多出眾他自然也是十分清楚。
“老師能夠明白那就再好不過了。”曉月蘿露出一抹暖人的笑意,曾多少次她在心中感謝過麗塔,如果沒有她那也就沒有曉月蘿的今天,因為有了麗塔的存在她才會與後來的這些人相遇。
“行了,煽情的話咱們也不多說,東西帶來了吧?”
雖然有這麼一問,但比爾德卻是早已注意到了曉月蘿身後揹著的那把巨劍,而曉月蘿在聽到詢問之後則是點了點頭,很熟練地將劍連帶著劍鞘從身上解下並遞到了眼前人的手上:“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