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長兮不免一陣唏噓,“原先我還擔心是秦姐姐剃頭擔子一頭熱,如今看來,小公爺花在秦姐姐身上的心思也不少。”
寒未辭聽完江長兮的評價,嗤之以鼻道:“你別小瞧了相涼卿的心思。他畢竟是護國公府的兒子,周旋在皇室與護國公府之間,沒點本事不見得能活著長大。如今他拿這樣的本事謀求一個女人,何愁不手到擒來。”
寒未辭說:“秦陌啊,被秦國公一家人保護得太好了,論起心計,十個她都比不過一個相涼卿。”
“嗯?”江長兮敏感地從寒未辭的話裡聽出了什麼,“我怎麼聽著這事有古怪呢?”
寒未辭低頭來看她,眸裡帶著別有深意的笑,明顯的告訴她,就是你想的那樣。
“所以小公爺早在秦姐姐喜歡他之前就對秦姐姐上了心,然後誘使秦姐姐對他也……”誘使什麼的,其實江長兮更想用處心積慮。
“嗯,聽說送了大半年的糕點,還時不時的帶人偷溜出去玩,每次辦差回來捎些小玩意兒什麼的。你還真別說,他在收攏人心這塊挺有心得的。”
話雖這麼說,可江長兮聽著,怎麼心裡就是一陣古怪,“小公爺對秦姐姐是認真的?”
“相涼卿是會玩,可你看他什麼時候對一個姑娘如此上心過?”何況相涼卿的會玩,也就是相對於他們幾個好友罷了。“秦國公府也不可能教出一個傻姑娘來。相涼卿所為,秦陌未必不知情。”相涼卿能拐人拐得這麼順利,可見他與秦陌之間,也不過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罷了。
江長兮還有些擔心,但寒未辭所言並非沒有道理,至少相涼卿這人還是能相信的,她也只好暫時放下不提。
“我留了世蕭用晚膳,你若沒有其他的事,多留秦陌陪陪你也好。”寒未辭替她理理鬢角,低聲溫和地道:“有世蕭攔著,秦陌是去不成南境的。可北境我們還是要去的。”
江長兮點點頭,算是應下了。
不過寒未辭既然留了秦世蕭用晚膳,廚房那邊自然也得交代一聲,江長兮喊來秀檀,讓她下去辦了。
周圍的人一走空,江長兮便將辛澤送來行血續筋之術針法的事跟寒未辭說了,寒未辭微微挑眉,神色看出不來多大的變化,“師父是想你去給季雲森治腿傷?”
“我也猜不透師父的用意。”江長兮搖了搖頭。
“你的想法呢?”寒未辭更在意的果然還是江長兮自己的想法。
“不瞞你說,能有施展行血續筋之術的機會,與任何醫者來說都是難得的令人無比心動的機會,我自然也是心有嚮往的。”江長兮躍躍欲試,可她也按捺得住。她太清楚自己的身體了,就她如今的身體狀況,怕是堅持不到最後的。而臨時更換施針人,對病人來說無疑是致命的打擊。“行血續筋事關性命,我經驗不足,怕也是有心無力。如今師父正在臨都城,由他為小季大人行針才是上上之策。”
“那就讓師父去。”寒未辭雖不願江長兮再去接觸季雲森等人,但他還是尊重江長兮的意願的,若江長兮想去,他不會攔著,可如今江長兮不想去了,他更樂見其成,一點意思性的勸阻都沒有,直接將給季雲森治病這事推給了辛澤。
“師父他……”江長兮搖了搖頭,“師父對行血續筋一術挺忌諱的,怕是不會出手。”
“這就是季家人該煩惱的事了。”有腿傷需要大夫的人可是季雲森,如何請到大夫這樣艱難的命題也該他們季家人去煩惱。
“我安排人打點行李了,過後讓管家拿來給你看,有什麼需要的跟管家提就好。”寒未辭說,“以前我出征去邊境,行裝什麼的都是他打點的,大致的安排他都清楚。”
江長兮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兩人坐在一塊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微風徐徐而來,帶來偏北一角的梅花香。
江長兮撐著下巴往那邊看了一眼,紅梅如霞,暗香浮動,“這種時候,有壺酒就好了。”
“嗯?”寒未辭想起了什麼,好笑地看著她,“你確定要酒?”
江長兮看著他,眨了眨眼,也想起自己那算不上多好的酒量,似乎比江長遠也好不到哪去的樣子。
小臉染上一抹尷尬的紅,江長兮輕咳一聲,別開臉道:“我是說這梅花開得真好看。對,這梅花開得真好,我們去摘點泡梅花茶吧。”
花茶什麼的,寒未辭並沒有多喜愛,但既然他的王妃這麼說了,話題轉移得再拙劣他也得接著,“嗯,去摘梅花吧。”
寒未辭拉著江長兮往梅花林那處走,路上喊人拿了小籃子來,他一手挎著小籃子,一手牽著江長兮,一點也不在意路過的下人們看他的眼神有多驚悚。
江長兮注意到了這些人的眼神,歪頭看了寒未辭一眼,公子眉眼如畫,行走如詩,哪怕挎著和跟他身份很不相宜的小籃子,也不見破壞這種如詩似畫的俊美之感。
“看什麼?”抬手擋開頭頂的花枝,有花瓣抖落,落在她的頭上,點點梅紅,更襯得她容顏嬌俏清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