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不過一點細軟一卷,包袱一提就可以走了。
桑陽縣守聽了下人的回稟,知道寒未辭和江長兮要走了,頓時鬆了一口氣,連粥都顧不上喝完就跑來送行了。
不是他不樂意南襄王和郡主住他府裡,而是他這縣守府廟小,不敢供這兩尊大佛。這不,從接了這兩尊大佛入府後,他這一顆心就七上八下的,昨晚更是一夜沒睡好,就怕刺客跑來他這縣守府裡玩刺殺,到時別說官位不保了,就怕小命也玩完。還是趕緊把這兩尊佛請走吧。
“王爺,郡主,聽下邊的人說,二位這是要啟程回京了?”縣守一邊希望他們儘快走,又藏著掖著怕被看出心思惹怒寒未辭,問得有些小心翼翼。
“怎麼,縣守大人是還有什麼要招待本王?桑陽縣還有什麼好玩的地方?還是縣守大人捨不得本王和郡主?要不再住兩日?”寒未辭一挑眉,縣守就心驚膽戰的,生怕他說了什麼惹起了寒未辭的興趣,他真的再多住兩日。可不說是,他難道還敢趕王爺走不成?
桑陽縣守一時為難極了,一會“是”一會“不是的,急得臉紅。
江長兮看這位桑陽縣守真是挺好玩的,看他面對寒未辭,明明很怕,又要裝作不害怕,明明想寒未辭儘快走,又要裝作極力挽留的樣,真是慫得精明,精明得發慫。
她忍不住好笑,難得好心地出聲替他解圍道:“縣守大人不必客氣,王爺是在與你開玩笑呢。”
江長兮笑著說:“長公主身體不適,王爺挺著急的,得儘快趕回臨都。我與王爺婚期也近了,這桑陽縣的風光只能日後再來欣賞了。”
江長兮話落,縣守立即順著臺階下來,討喜地道:“是是是,自然是長公主身體要緊,王爺仁孝,下官不敢阻攔。那下官先在此恭賀王爺郡主新婚大喜,早生貴子。”
江長兮對上寒未辭溫暖柔和的眼,溫婉輕笑,“長兮謝縣守大人吉言。”
桑陽縣守哪裡敢承江長兮的謝,連忙道:“不敢不敢。”
桑陽縣守命人備了輛新的馬車給他們,又親自將寒未辭和江長兮送上了馬車,眼見著馬車緩緩離開了城門口,漸漸的瞧不見了影子,才徹底鬆了一口氣,抹了抹額上的汗,差點沒虛脫,“平安無事,平安無事。”
不說桑陽縣守如何鬆了一口氣,坐上馬車的江長兮一想起桑陽縣守那副送瘟神大爺一般的神態,就忍不住好笑,一路上都沒停過。
寒未辭無奈地扶著她,看著她好笑而覺得好笑,“就那麼好笑?”
江長兮點了點頭,笑道:“我就是在想,你到底做了什麼讓桑陽縣守怕你怕成這副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寒未辭經常去他們家上房揭瓦呢。
“我在昨日之前,都沒見過這桑陽縣守。”寒未辭實話實說。
“是嗎?”江長兮看著他,眼神探究,就是沒說信還是不信。
寒未辭有些無奈,伸手抱她在懷裡,低頭在她腦袋上蹭了蹭,女兒香帶著淡淡的藥香,溫馨好聞。
“他怕的也不是我,應該是我們,又或者說,是怕山谷那群刺客。”寒未辭說,“若我們沒有遇到山谷的那些刺客,礙於身份,桑陽縣守也會敬我怕我,但不會怕到巴不得我們趕緊走的地步。畢竟刺客一天沒有抓到,就有極大的可能捲土重來。若我們在他的管轄範圍內受了傷,他有什麼樣的後果可想而知。”
“所以現在的我們在桑陽縣守眼裡不亞於洪水猛獸了。”江長兮感嘆一聲,沒想到她也有被人如此懼怕的一天。
寒未辭看她裝模作樣一感嘆,不覺得做作,反而覺得可愛到不行,讓他愛到不能自拔。
低頭偷了一個香,將她的驚呼都堵在口中,寒未辭滿足的笑了笑。
臨都那邊早傳來長公主平安無事的訊息,離大婚也有些時日,回程就不那麼急了,該吃飯的時候會停下來吃飯,入夜了也不急著趕路找了家客棧投宿,這樣走走停停,等他們回到臨都,已是七日後的事情了。
從山谷刺殺後,這一路平安順利,再無任何波折,江長兮本來就沒有多少擔心,後面更是放開了膽子隨寒未辭一路賞風景看山水玩了回來。
剛入臨都城,寒未辭本來是讓錦風先送江長兮回隨安侯府的,可江長兮掛心長公主的病情,又讓錦風轉道去了長公主府。
秦陌也在長公主府,聽說她和寒未辭不在臨都的這些日子,秦陌三天兩頭往長公主府跑。和陽長公主病情漸好,醒著的時候越來越多,有秦陌這樣活潑朝氣的小姑娘陪在身邊說話,她也覺得歡喜。多日相處下來,對於秦陌她是越瞧越喜歡。
相涼卿陪在一旁,忍不住跟閨娘酸道:”我發現我在阿孃這裡的地位越來越低了。”好歹他是親兒子吧,比寒未辭比不過,比江長兮比不過,如今比秦陌都比不過了。
閨娘也覺得秦陌性子活潑沒有架子,確實討喜。可自家小公爺也不能不哄著呀,“依我看呀,長公主最疼的人還是小公爺的。畢竟是親兒子。”
費勁吧啦從外地趕回來沒得老孃幾眼好的親兒子相涼卿呵呵,才怪!
閨娘知道相涼卿正憋屈著,哄兩句哄不好,也就不費勁了,站在一旁不說話。
相涼卿撐著下巴,專注地聽秦陌給長公主講茶樓裡聽來的話本故事,講臨都姑娘們之間的小打小鬧,將她祖母孃親又讓她學規矩學女工了,吧啦吧啦說個不停。
相涼卿就在想,怎麼會有個姑娘這麼能說呢,他還不嫌她煩,就樂意這麼聽著,真是見鬼了。
外面管家進來回稟,“長公主,小公爺,王爺和郡主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