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安侯看了眼寒未辭。
寒未辭並不理他,也拉了把椅子坐下。
隨安侯見此,也不再堅持了,囑咐主事照看好二人,便去休息了。
江長兮上前給江長言把脈,見他的確好轉,並沒有其他症狀再出現,才明顯鬆了口氣。
寒未辭拉住她的手,“待他醒了,我們便啟程?”
江長兮任他拉著手,聞言轉頭看來,“不等明日了?”
寒未辭搖頭,攬她在懷裡,聲音低沉溫柔,“待著不開心,不待也罷。這處莊子也沒有怎麼好。”
江長兮一愣,在他懷裡仰頭。他也正好低頭朝她看來,眸色清亮,直直照進她的心裡,一下子就驅散了她罩在心上的陰霾。
江長兮彎唇淺笑,往他的懷裡蹭了蹭,“我沒有不開心。”
“嗯。”寒未辭任她蹭著,手收緊了些:“是我不開心了。”
江長兮撇撇嘴,覺得他這話回得實在敷衍。心裡卻是隱隱高興的,依偎進他懷裡舒了口氣,“那便回吧。”
得到江長兮的話,寒未辭立即讓錦風去準備,看樣子是真的不想在這莊子裡多待了,只待江長言一醒,叫江長兮安了心就走。
江長兮拿他全然無法,也知道他是為了她好,便沒有出言阻止。
沒過多久,江長言從昏睡中迷糊醒來,感覺到身邊的人,無意識地喚了一聲:“阿姐?”
江長兮聽見動靜,從寒未辭的懷裡出來,靠近前去,“阿言,是我。”
“阿姐。”剛從久睡高燒中醒來,江長言一開口就帶著濃重的沙啞鼻腔,透著隱隱的喜悅和委屈害怕,寒未辭起身去倒了水來。
“先別說話,阿姐在呢。”江長兮輕輕拍了拍他,柔聲安撫他,“先喝口水。”
江長兮扶起江長言,讓他半靠在她身上,寒未辭端水過來,江長兮接過。
不算滿的一杯溫水,江長言兩口就喝完了,寒未辭又去倒了一杯來。
兩杯水下肚,江長言緩解了幾分乾啞不適,抿了抿唇,又低低喚了一聲,“姐夫……”
寒未辭神色稍暖,應了一聲,語氣卻嚴厲,“身子骨太弱,才這般不經摺騰,一個長途就惹得大病一場,累你姐姐擔心。”
“對不起。”江長言病還沒好全,本來人就蔫蔫的,聽了寒未辭的話,就更蔫了,耷拉著腦袋,心有愧疚,“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病了,明明白天還好好的,入了夜就覺得頭重腳輕。阿孃說我病了,找了藥給我吃,也沒見好。”
江長兮抬手摸摸他的頭,柔柔軟軟的,她卻沒由來的心一涼,“是母親,拿藥給你吃的?”
“嗯。”江長言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了,撅著嘴苦兮兮地道:“那藥好苦好苦的,阿孃說要全部喝掉病才會好,阿孃騙人。“
江長兮默了一下,神色溫柔地彎了彎唇,話裡聽不出來什麼情緒,“母親說得沒錯,藥就是要都喝掉病才會好。所以以後就算阿姐不在,阿言也要乖乖把藥都喝完,直到把病治好,知道不知道?”
“阿姐就要走了嗎?”江長言敏感地覺察到江長兮話裡的意思,哭喪著一張臉,“哥哥讓我跟阿孃去春城。阿姐,阿孃以後是不是不回臨都了?阿言以後是不是見不到阿姐了?”
“阿姐是要走了。阿言生病了,阿爹阿孃都來照顧你了,祖母一個人在家裡阿姐不放心,所以阿姐要儘快趕回去,不然祖母會擔心的。阿言也不想祖母擔心,吃不好,睡不好是不是?”江長兮摸摸他的頭,柔聲跟他講道理,“阿孃許久沒回臨都了,她會在臨都待很長一段時間。等阿言病養好了,想姐姐了,就讓哥哥來接你,咱們想回臨都就回臨都,好不好?”
江長言很想說不好,但他隱約也知道,就算他說了也攔不住姐姐,只好將話都嚥了回去,看向寒未辭,“姐夫也要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