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匆匆的跑到那矮樓前,推開門就鑽進了屋,到屋裡一瞅,給我整懵了,這是屋外下大雨,屋裡下小雨,柳七七和白棧,一人舉個盆兒,正在接著房頂漏下來的水,柳丁蹲在地上,把一隻盆子推過來推過去的,也在接水。
“顧大哥?你來接我們回去啦!”柳七七開心的扔了盆子。
“你怎麼在這兒?”我不禁有些奇怪,這白棧出走,還帶拐賣的?
“賀大哥說讓我幫著收拾收拾東西,說是傍晚再過來接我們仨回去。”柳七七嘴快的回了句。
“接你仨回去?”我傻了一下,才知道白棧不是走了,只是回來拿東西而已,而賀如來跟郝斌把這仨人送到這兒就去辦事兒了。
“哎呀,別弄了,走了,這房子根本沒法兒睡覺了。”柳七七著急的說著,拽起柳丁,就要走。
我趕緊撿起地上的盆兒,繼續接著房上漏下來的水,說,“走個屁啊,我打車過來的,那車拐了我二百塊錢,已經跑了。”
柳七七愣了下,突然用那種一言難盡的表情看著我,問了句,“你是不是傻?”
“……”我竟無法反駁。
反正身上都溼透了,我又到院子裡找了幾根杆子,進屋綁成支架,把那兩個盆子架了起來,不然一直舉著太累了,放到地上水又會濺的到處都是。
這屋子就是一個大間兒,在一側的角落裡鋪著床,這邊是個桌子,旁邊兒是倆破破爛爛的櫃子,而柳丁玩兒水的那塊兒靠近門口,那水濺到地板上也就濺了,好歹不影響在屋待著。
白棧看我身上都溼透了,就去櫃子裡拿了個毛毯出來,說是讓我把溼衣服脫了。
這毛毯看著軟乎乎的,還是條新的,但這玩意兒裹在身上肯定得熱啊,我瞅了瞅那條毛毯上lokitty的花紋,也沒好挑三揀四,就接過來隨口問了句,“給伯母買的?”
結果白棧臉色一白,侷促道,“地…地攤兒上偷的。”
“……”我突然有點緊張,忙說,“花…花色挺好看的。”
白棧抿抿嘴沒說話,和柳七七轉過身去,我把身上的衣服換成毯子,知會了聲,才問。“這屋裡有吃的嗎?”
聞言,白棧又去櫃子裡掏了一堆麵包和水果出來,不過看樣子水果已經不是很新鮮了。
柳七七拿了兩個麵包,瞅瞅我和白棧,大概是覺得自己這燈泡有點兒亮,趕緊拎起柳丁去角落那床上啃麵包了。
我在亂七八糟的果子裡扒拉了好一會兒,才找到那種很香的果子,拿在手裡聞了聞,問白棧,“這個也是偷的?”
白棧的眼睛盯著我打赤膊兒的上半身,聽我問話,才趕忙收回目光,說,“不是,山上摘的。”
“只有一個了?”我又在那些果子裡翻了翻。
“嗯。”白棧應了聲。
我把那個果子遞給她,說,“我從派出所出來的時候,想去見見那個人,但他不見我。”
“他也不見我。”白棧緊張的絞著手指,沒往手裡接那果子。
“你去過派出所了?”我有些疑惑。
白棧搖頭,說,“是賀鈺說的。”
我把果子塞到她手裡,說,“別信他的,這小子滿嘴跑火車。”
“賀鈺說,胡天被抓了,我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適應,他希望我能留在酒吧,等我適應了,再決定去留。”白棧把那個小果子拿在手裡捏來捏去,眼神有些焦慮。
她說的胡天,應該就是那個殺人犯的名字了。
我皺眉思索了片刻,才問她,“決定去留?你想走?”
白棧卻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我現在覺得心裡空落落,賀鈺說,這是因為這些年,我和胡天,幾乎活成了一個人,這樣分開,對我們都有好處,可我總覺得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