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是指,趙朔指使她淹死我那事兒,當時我沒死,是因為假裝不會游泳,所以她和趙朔一直都以為我只是僥倖沒死。
這會兒聽她問起,我便裝傻的回了句,“說什麼?”
“沒什麼,”白棧抿了下嘴,才錯身過去,問我們,“喝水嗎?”
“不喝…”我怕她麻煩。
“喝,”賀如來卻一本正經的大聲,把我的話壓了下去,問白棧,“有茶嗎?好的差的都行,水裡有點兒味兒就行。”
白棧點點頭,就進屋了。
我回頭看他,賀如來卻看了我一眼,嗤笑道,“你說你這一把年紀了,睡過的女人比這小姑娘的歲數都多,怎麼這會兒還不如我會說話?”
我一屁股坐在了院子的石頭上,說,“我不想給她添麻煩。”
“是不是添麻煩,也不是你說了算的,你看她們娘倆這日子過的,也許傍上你這個金龜婿,才能活得輕鬆點兒。”賀如來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語重心長的說著拍了拍。
我聽他怪里怪氣的,我當時還沒回過味兒來,等白棧拎著茶壺出來,我就愣了下。
讓她進去去倒茶,她卻換了身衣服,也洗了臉,雖說這衣服也沒好到哪裡去,但至少看著多了點兒女人味兒。
“家裡沒茶葉,有點兒果子皮,”白棧把碗遞給我倆,拎著茶壺倒上,又說,“我洗過了,平時也經常喝,挺香的。”
確實是挺香的,白棧的身上多了一股子清清淡淡的香味兒,我喝了口水,反倒覺得喉嚨更幹了。
賀如來自己要茶水,卻端著沒喝,反倒突然站起來說,“壞了。”
他這一驚一乍的也給我嚇了一跳,趕緊問他,“怎麼了?”
“我找斌子有點兒事,你們先聊著,我一會兒回來。”賀如來一臉很嚴重的表情,急匆匆的出了院子。
我莫名其妙的站起來正要追出去,卻聽白棧說,“我剛才在外面看報紙上說,你和白鳳儀的婚禮取消了?”
聽她對白鳳儀直呼其名,我不免有些奇怪。
見我瞅她,白棧又說,“你很喜歡她?”
白棧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在來回的轉,瞅著比一向冰冷死板的白鳳儀,靈動了許多。
看我還是不說話,白棧又抿了抿嘴巴,淺淡的唇色愣是被她咬的染上了一絲猩紅。
我看她像是有些緊張,這才回過神,想起她問了什麼,搖頭說,“那只是為白家的事做戲。”
聽我這樣說,白棧抬眼看了我兩下,整個人都顯得猶猶豫豫的。
我就問她,“你有事?有話可以直說,咱倆……我是說,有什麼困難,我會盡力幫你。”
“你上次說,想聞聞雞腿是什麼味兒,我剛才吃了果子…”白棧侷促的挽著手指,時不時拿眼偷看我一下,言語間夾雜著一絲期待。
我承認,我當時就不想當人了,什麼人性,什麼風度,我突然就都不想要了。
但當我伸出手,正要去捧她那張小臉兒的時候,這籬笆外突然有人咳了一聲。
我以為是賀如來,回頭看,卻見是個戴著眼鏡的中年人,這人大概有四十多歲,穿著身兒廉價的襯衫西褲,手裡還拎個公文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