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好了,天天鬧上那麼一出,老夫人那麼疼愛小姐的人,也被鬧怕了,索性只讓小姐去挑首飾裁衣裳便算作罷。
大夫人那邊更不用說了,只撂下“姑娘們一時拌嘴鬧矛盾也是有的,禁足也罰了,怎好再做什麼”之類的話就算揭了過去。
更不消說向來只會煽風點火看熱鬧的二夫人。
若前些日子沒有與五小姐鬧了嫌隙,或許還能找五小姐訴訴苦,可惜……
秋兒收拾好狼藉,悄聲退了出去。
這邊林家大房的屋內。
“夫人,你那侄女到底招惹了月丫頭什麼,這一天天鬧的什麼事。”
難得年節清閒的大老爺捋著鬍子疑惑的問向楊氏。
“誰知道呢。”楊氏淡淡的端起茶。
她已經不想管了。
前幾天她也有點氣悶。
怎的還能一見面就抽人耳光呢,忒欺負人了。
可轉念一想,顧小姐欺負人什麼的,算個什麼新鮮事啊。
惹不起就躲著唄,這樣簡單的道理也不懂,偏要跑來哭鬧,時時提醒著他們,顧小姐的爹多有出息,連他們這樣近的親戚也都不得不畏上七分。
“要我說啊,那素丫頭便是個心比天高的蠢物,月丫頭也不是一年四季都住在這裡,一年兩年的才來幾次,又不長住,惹不起就遠遠的躲著唄,偏她次次都要湊上去受這閒氣。”
大老爺不屑的說。
為官之道嘛也是如此,你強我弱,自然是要避其鋒芒、敬而遠之,免得惹禍上身。
這素丫頭倒好,這樣那樣的么蛾子鬧個沒完,聽說前些天挨那一腳,便是巴巴的要去照顧人家醒酒的緣故。
人家堂堂將軍府的千金,要你照顧醒酒了?你自己甘願作賤,人家還不見得稀罕不是?
有句話怎麼說來的,馬屁拍在馬腿上?
這不是自找的嘛。
“誰說不是呢……”楊氏抿一口茶,“說起來,孩子拌嘴什麼的,最是正常不過的事了,每每長輩插手,事就不一樣了……”
誰還沒個靠山呢,偏楊素的靠山又沒有人家的靠山硬氣。
大老爺聽她話裡有話,斜眼看著楊氏垂著的眼,咂咂嘴道:“誰要你們楊家的人把素丫頭送來的……”
楊氏陡然炸毛,紅著眼就嚷了起來:“誰要你當時醉酒誤了大姐兒的病情?若大姐兒沒有夭折,楊家人也不會有那個機會把這孩子送進來!而且,老太太和楊素是河間的楊家,我家是羋縣的楊家,雖還有親戚的名義,可兩個楊家是出了五服的!怎麼就是我們楊家了?我楊家可沒有這樣成日裡尋捱打的孩子!”
“哎喲……是是是……”大老爺打了個哆嗦,“我說錯了,說錯了……”
楊氏:“哼……論起來,她莫非就沒有仗著老太太給你兩個女兒使過絆子?當初蔓兒去女學的事情,不就是讓她攛掇黃了?我又何曾說過什麼?不是隻有看在老太太的份上當作不知道便是,還有給芙兒芊兒請繡孃的事……”
大老爺:“行了行了,你們女人的事,別跟我說……”
說罷抬腳便門外走。
楊氏追到門口:“……老爺就知道你那些瓶瓶罐罐,仔細我全給搬到棲雲樓去!”
隨口說完,楊氏想了想。
那隻山水瓶子竟還好端端的擺在棲雲樓裡。
莫非表姑娘真只是做出來的跋扈?
楊氏被這個念頭愣了愣,甩了甩手絹。
滿府都是事,顧家的事也輪不到她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