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西涼軍軍官有些驚懼的拱手拜道:“何校尉,所掠之婦人我軍已全部送歸,賠償金四千金也已全部奉上。未知何校尉可還有其他吩咐?”
何白滿面肅容的說道:“我嘗令東市的馬商為我購得十匹千里寶駒,以作乘騎之用,總共花費九千八百萬錢之多。原本就在今明兩日就會送達我府,不想那名馬商卻被你軍所殘殺。我現在是尋人不能,尋馬不得,只能將此損失歸於你家主公身上了。還請你回去稟告董前將軍,希望他能再賠我十匹千里寶駒。”
“啊?”那名西涼軍軍官吃了一驚,怎的還要賠償?但看何白麵色不善,只得拱手應命,準備回去稟告董卓。
當董卓聽聞何白又提出的賠償要求時,不由大愕,十匹千里寶駒,也虧何白說得出口。只是昨日劫掠馬市時,是得到不少上等良駒,其中有似千里馬之資質的,也有十數匹之多,也不知何白所說是真是假。
一旁的李儒不禁面色陰沉的說道:“主公,此子太過貪婪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凌到我軍頭上,孰為可惡。待主公執掌大權之後,必須給他一個好看。”
董卓問道:“文優認為此子是在欺詐於我?”不等李儒解說,董卓便就大笑開來,笑道:“不錯,不錯,此子膽識過人,想是猜到了什麼。不然不會如此獅子大張口的索要寶駒。文優以為,寶駒予是不予?”
李儒咬牙切齒的說道:“減半予他,再命使者傳話,做人需懂得適可而至。而且,朝庭大事非汝所能插手其中的,莫要自誤了。”
董卓面色轉沉,問道:“文優以為,十常侍會信我軍是來相助於他們的嗎?我已在此等了十日之久,可不想再等下去了。”
李儒捏拳肯定的說道:“會相信的。因為他們已經無路可走。袁紹假借何進之命,令各州郡官吏將十常待之族人全部捕獲,就等擒拿十常侍之後一同斬殺。此訊息已經透過奉車都尉將之通報宮中,十常侍又得主公引兵相助的保證,必然會嘗試搏命一擊。只是能不能成功斬殺何進,便就不得而知了。”
董卓大笑道:“嘗聞何進每以袁本初之言是從,自身絕少主見,常被袁本初玩弄於股掌之間。本初若知我從中壞其好事,不知怪不怪我耶?”
李儒陰陰一笑,說道:“誰讓袁氏太想獨霸朝政了,即有所謀,則必有所敗也。世閥以清議掌控推舉大權已太久太久了,常使我輩有暇寒士難得朝庭的擢用。既阻我上進之途,便是時侯換上主公,讓朝政重歸於前漢時的清明瞭。”
“適可而至?非我能插手?莫要自誤?”何白大笑道:“有此五匹千里寶駒,世間萬事又幹我屁事。”
董軍使者大喜,連忙拜辭而去。何白則圍著五匹大約七歲口左右的大宛千里寶馬直轉圈圈。沒想到敲一敲董,還真敲來了五匹千里馬,要知何白的心裡底線是三匹,能多出兩匹絕對是意外之喜。
古代擅長相馬的人有很多,著作了許多相馬經書。只是在後世時多已失傳,唯有少數馬經流存。
後世有傳相馬之道,以相眼為先,次觀頭面要方圓。相馬不看先代本,一似愚人信口傳。眼似懸鈴紫色浸,睛如撒豆要分明。白縷貫睛行五百,瞳生五彩壽多齡。鼻紋有字須長壽,如火如公四十春。壽旋頂門高過眼,鬃毛茸細萬絲分。面如剝免肋無肉,鼻如金盞食槽橫。耳如柳葉根一握,頸長如鳳似雞鳴……
反正何白是看不明白,只知這五匹寶駒匹匹肩高八尺,一身的肌肉,比何白還高出近十厘米來。何白已經不太方便飛身上馬了,只能老老實實的踩踏馬蹬上馬。算上馬頭馬耳的高度,足足有二米四之高。而身長不算馬尾,也有二米五之長。馬身重達一噸半,是烏桓馬的三倍之重,整個一個輕型的越野跑車嘛。
其實對於何白來說,一匹千里馬還不如後世的一輛摩托車跑得快與舒適便捷,只是自古以來千里馬的名聲太好了,騎著高頭大馬也威風,所以何白才對它有所期盼。
此時的千里馬雖好,也不可能真的拿它去跑千里之路。騎什麼馬行軍,都得就著慢的軍隊。千里馬只是對於衝鋒陷陣與武將的單挑有巨大增幅作用罷了。比如馬匹的身高,加上人的身高,以居高臨下之勢,怎麼都比騎矮腳馬要強。
只是千里馬太過嬌貴,飼養困難,專人專料照顧,而且容易掉膘,最好還是有條件的大將騎乘,普通的輕騎兵還是騎矮小的烏桓馬(蒙古馬)更好。
烏桓馬雖然步幅不夠伸暢,速度不大,飛越能力也差,但持久力很強。凡武裝騎乘,負重約90公斤,日行6090公里(漢裡200裡)是常事。強行軍可達150公里連行8至10日時間也能做到,主要還便宜,損失了也不心痛。
而千里馬難成規模,雖暴發力強,飛越能力強,速度也快,但主要是耐力不夠,不能夠持久。若不是精良懂得其性的騎手騎乘,只怕還沒跑上一千里遠,就會把它給跑死了。
因此何白得馬之後,首先想到的是用來收買人心。五匹馬有黑、白、黃、紅、青五色,何白自選白色,將黑色留給典韋大哥,黃色賜予黃忠騎乘,紅色留給張遼、青色則留給韓猛,分配剛剛好。
黃忠得賞千里馬,自是少不了拜謝了。黃忠尚無寸功在身,卻多得何白之賞,向來老實的他,十分不好意思。只是此時少戰事,只能時時做好準備,隨時可為何白衝鋒陷陣。
何白處理完夕陽亭之事後,又賞給陳魁百金,算作斬將之功。不等何白重起大軍返回西園,卻見何鹹領著張璋等扈從匆匆而來,叫道:“大將軍有令,命下軍移師夕陽亭,令何校尉領兵就近監視董卓一軍,不使其向東行出半步。”
何白不解的問道:“為何大將軍有此令給我。”
何鹹擦擦汗水說道:“午時時,有西園守園官員遣使報於大將軍,說校尉無詔令,私下領兵南下尋董卓報仇。大將軍深恐朝中有人藉機問罪校尉,又恐校尉不敵董軍;於是命我傳令校尉,移師夕陽亭,就近監視董軍,但不得與董軍交戰。若董軍再有異動時,方可揮兵攻之,如此有大將軍軍令在前,方可不遭朝臣的非議。”
何白感動於何進對自已的關心,一時激動的說道:“董卓已經被我迫服,此事已然平復。倒是大將軍,現在正是十常侍惶惶然,狗急跳牆之時,你近日得在府中看住大將軍,莫要讓大將軍輕易入宮,不然恐有禍事臨身。”
話一說完,何白又後悔了,但看何鹹隨口應著,想來他並未把此事放在心上,何白於是又鬆了口氣。連何鹹都未當成回事,想必何進更加不當回事吧。何白在這段時間裡心理矛盾之極,頗感難受。倒是當事人卻毫不在乎,此時的何白也只能想開了。
何進既然叫自已移師夕陽亭附近,那就移吧。於是乘著天色還早,令麾下大軍準備擇地安營之事,又派傳令兵讓在西園之中早就準備好的下軍輜重兵全部轉移到夕陽亭來。
有夕陽亭中的數千百姓相助,大軍砍伐亭中附近的樹木,於一個小丘上安置營寨柵欄與鹿角,一座直徑達兩百米的一個圓型大營寨,在兩個小時後終於立起。因為輜重兵未至,於是又先挖坑做飯,飼養戰馬。因為臨近民居,還是何白的封民,於是一切不愁,在晚上八點半鐘左右,終於可以吃飯了。
等到九點鐘時,輜重兵終於趕著三千輜重大車與五千餘民夫乘夜趕來了,接下來又是升帳卸車造飯之事,一直等到深夜十二點,方才把一切的事物安置完畢。何白又安排好夜巡之事,這才躺在主帳之中睡下。
然而剛剛躺下不久,就有扈從前來稟告道:“主公,京師之中有府中賓客前來求見。”
何白猛然翻身坐起,賓客於這個點來求見,必是京師洛陽城有大事發生,難道……是何進死了?何白並不知歷史中何進死亡的確切時間,這段時間一直在洛陽城中等待,不想今日自已才剛出城一日,便就發生了此等事來。
何白急叫道:“快快將他帶來。”
不多時,就有一名何白較為看重的賓客被帶到了主帳,不等何白詢問,那名賓客就大叫道:“君侯,不好了,今日何大將軍被太后所召,於下午申時入宮時,被十常侍所殺害……臣下買通相熟的城兵,方才墜城而下,前來軍中報訊。希望君侯有所準備才是。”
何白出帳遙遙望向洛陽城的方向,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呀。自已終是沒有改變歷史,讓何進逃過死劫。接下來便是天下大亂了,世間的一切秩序規矩將全部告破,到了以尊奉強權為主的亂世時代了。
而自已的責任,便是在東漢將亡的軀體之上,重新建立起屬於自已,也是屬於天下人民的新的秩序與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