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提到涵涵,我就沒轍,重重點頭,他這才向著後車走過去。
唐曉正從後車跳下來,跟著顧哲北一起走向了黑洞洞的橋下。
後面的車向兩邊散開,儘量給其它車輛讓出調頭的位置來。
我將車向路邊倒了倒,車頭轉向身後,怠速等著。
兩個人的身影漸漸在橋下隱沒,我覺得胸口發悶,心跳得越來越快。
“媽媽!”涵涵在身後忽然叫了一聲,我下意識的答應,“哎!”
“媽媽!”涵涵這次帶了哭音,我趕緊回頭,發現他看的不是我,以為他在叫別的媽媽,便催促道,“他找誰吶?快點抱抱呀。”
洛小念臉色難看的抬起頭,“他不是找我。”
溫言連忙從後座起身,“涵涵,是找溫言媽媽呢嗎?”
“不要你!”涵涵哭了起來,“我的媽媽呢?”
大家全呆住了,這麼長時間,我們還以為,涵涵已經忘記了吳瓊,他怎麼突然想起她來了?
“姐,你看!”洛小念指著車窗外驚叫起來。
不遠處,一個女性喪屍在茫然晃盪著,無論是衣著還是身材,都與吳瓊象極了,但那不是吳瓊。
涵涵一邊哭,一邊望著那頭女喪屍,我的心,忽然就酸了。
無論孩童有多小,他還是會記住自己的媽媽吧,我們這些沒當過母親的,竟然不明白這個道理。
“不能讓他再哭了,”我心疼又焦慮,不住的向著橋下張望,仍然沒看到二人的身影,“小念,想想辦法。”
洛小念也是一腦門黑煙,可這會涵涵就象中了邪,說啥也不聽,就是嚎。
總不能派個人下車剁了那頭酷似吳瓊的女喪屍,再說那樣做,涵涵會被嚇壞吧。
“涵涵,”我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你不是想吃好多魚麼?要不要吃?”
好多魚是種零食,膨化食品之一,我基本不讓涵涵吃這種垃圾食品,儘管現在我們的條件惡劣,但我還是儘量讓幼小的涵涵吃正常食物。
果然,聽到好多魚三個字,涵涵的哭聲戛然而止,注意力頓時轉移到我身上,“我不哭啦!我要吃好吃的!”
我苦笑,你這個沒良心的臭小子!一盒好多魚比親媽還重要。
我隨身帶的包裡早就為他預備出這殺手鐧,涵涵大口嚼著,再也沒看那頭女喪屍一眼。
顧哲北和唐曉正也從橋洞下鑽出來,將小鋼矛左右用力揮舞,我呼一口氣,安全!
這橋下的棄車並不多,我們小心的從空隙中穿過,繼續前行後右拐,奔著群力方向駛去。
這條道路就更加通暢,顯然當時選擇這條路向城外奔逃的車輛較少,而且大多逃了出去,居然沒將路堵死。
一路上我們沒碰到較大屍群,只遇到一些零散的喪屍,被我們開車的聲響吸引,不是被遠遠的甩在車後就是被粗暴的輾在車輪之下。
四十分鐘後,我們總算順利駛入陽明灘大橋。
大橋上的雪積得極厚,零零星星被撞毀的棄車也被雪蓋住了大半,而橋上的喪屍更少,整幢橋居然只有七頭喪屍,還是從車裡鑽出來的,不知道它們躲在汽車裡做什麼。
過了陽明灘大橋,顧哲北將車靠邊,後面幾輛也跟著停住,車上的人紛紛下車圍了過來。
顧哲北指了指西北方向,“那邊有個新開的奧特萊斯楓葉小鎮,四周都是厚圍牆,幾個出口是大鐵門,周邊全是荒地,離最近的居民區還有段距離,非常適合作為避難所,不過咱們得過去看看有沒有人占上。”
“啊?不是出城往京城走嗎?”蘇默然疑惑的問。
顧哲北搖頭,“本來咱就打算雪化了再轉移,這麼走在城裡還行,晚上能找到地方過夜,要是出了城,晚上容易凍死在野地。咱們離開凱德是為了避開那些禍害,現在離他們夠遠了,還是先找個適合駐紮的地方安頓下來。”
“嗯。”蘇默然點點頭,表示沒意見。
其他人更沒意見,剛剛離開凱德兩天,大家已經狼狽不堪,恨不能趕緊落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