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要臭死了!這麼臭著讓人怎麼活啊?寧可不吃不喝也不能頂著一頭油油的頭髮嘛!”鵬少指著腦袋上打了絡的頭髮抱怨。
“就是的,我的頭皮好癢,再不洗都要生小蟲了。”咩咩在鵬少身邊,苦著臉摸著自己凌亂的長髮。
“沒辦法嘛,你們就忍一忍啦!一共也沒多少水,還得留著喝呢,其實你現在也很帥呀,不用噴發油了。”趙馨情在他們旁邊柔聲勸著,她的秀髮也已經不再蓬鬆,但她把頭髮紮了起來。
“不行不行!寧可不喝水也不能臭死!”鵬少堅決的回答,又指著葉謙罵道,“你給我進去搬箱水出來!我數一二三!”
“你數到一百他也不能進去搬,不然他也沒有看守物質的資格了。”顧哲北慢悠悠的走了過來,“如果實在想洗漱,也不是沒有辦法。”
鵬少轉過身,氣乎乎的看著顧哲北,“有辦法你不早說?”
顧哲北指指窗外,“你們沒注意到又下雪了嗎?用乾淨桶出去裝雪,回來煮沸了不就是開水麼?”
我們齊齊呀了一聲,好主意啊!
看著漫天飛舞的雪花,我感覺自己又可以煥然一新了。
大夥迫不及待的提著超市裡的乾淨塑膠桶衝進四樓平臺,小心的捧起剛剛蓄起的純淨白雪,放進桶裡後再壓實,再裝,直到桶裡被裝滿。
雪水無限,可木柴有限,我們不敢過於浪費,大家每人分了一小盆熱水,仔細的洗了頭髮和臉後,那水就變成灰黑色了。
一直沒機會徹底洗乾淨的餐具,也終於可以用燒開的雪水加洗潔淨清洗乾淨了!
我們又把各自的便桶拎到外面,直接用雪認真涮洗了一番,刷子也是多得是。
最過分的就是鵬少,他指揮手下燒了一大鍋雪水,居然和咩咩一起泡了個熱水鴛鴦澡,用了不少柴火。
但是大雪帶來的便利令我們都很好心情,沒人跟他計較。
看著大雪,我無限憧憬的想,是不是隻要下雪我們就不用再忍受臭臭的廁所了?雪水化開也可以用來沖廁所嘛!
事實證明這是可行的,化開的雪水將廁所衝得乾乾淨淨,我們至少暫時不用再倒便桶,只是用了一桶雪也少不了出去裝雪回來化著,以備下次衝廁。
但我們沒敢食用雪水,煮沸過的也不敢,誰知道雪裡有沒有病毒潛伏?大家依然每日去放映廳領取自己那兩瓶水喝,在沒渴到要命之前,沒人願意去冒那個風險。
雪下了好幾天,雪水足夠我們重新將之前變得骯髒的衛生間徹底清潔了一番,又順帶著將居住的餐廳和狼狽的後灶也做了下衛生,這自然是女生們自發的行為,愛乾淨是女人的天性,斷水的那些天,我們簡直要窩囊死了,這會有了充足的雪水,雖說十分冰涼刺骨,但在我們眼裡,有水的日子太幸福了。
看著我們象一群勤勞的小蜜蜂戴著膠皮手套揮舞著大抹布東擦西擦,顧哲北表示很無奈,他無法理解我們做的這些“無用功”,在他看來,只要有水沖廁所就算文明人了,實在沒必要把精力花在對抗灰塵上。
其實他不懂,在這樣不知明天會怎樣的末世,我們女人也只能在這種雞皮瑣碎的家務活中找回一絲平靜感,不停的將“家”擦拭得一塵不染,可以帶給我們一種錯覺,瞧,現在過得仍然是正常生活,不會再糟糕了。
當我們擦完餐廳又擦了商場的走廊後,外面的雪停了。
東北的雪一下就下得豪氣萬千,站在凱德的五樓向遠方望去,視線所及的建築物全被蓋了層漂亮的雪被子,湛藍的天空純淨得象個童話,好美!
而那些不知寒冷和疲憊的活死人也鑽了出來,晃動在頂著雪帽子的棄車之間,瞬間就將這美景破壞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