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孩子這種艱鉅的活,自然落在我們女生頭上,顧哲北也好潘峰也好,唐曉正也好大勇也好,新來的少年張煜冬也好,全都逃得遠遠的,連餐廳的門都不敢進!孬種們!
至於孫哲馬莉娜,我們啥事能指得上他們?
看著我們對著再次大哭的涵涵又是跳舞又是唱歌的賣力表演,顧哲北大概是不太忍心看我們受苦,直直的走進來抱起了涵涵,我們差點給他老人家跪下,現在才瞭解到,一個在家裡能幫著媽媽照顧寶寶的男人是多麼可貴可敬!
涵涵並未因為換了個男人抱他就停止哭嚎,仍然忽高忽低的唱著找娘曲,顧哲北拍拍他的背,抱著他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我們都嚇一跳,這傢伙不會因為孩子太吵,要把他扔出去吧?
懷著雞賊的想法我們不放心的跟了上去,顧哲北就這樣,抱著一個高音喇叭直接下到四樓,進入大頭玩具店內。
這個玩具店架子上的玩具本來都帶著包裝,這會全都被拆封後擺在地上,大恐龍小汽車,好玩的東西應有盡有,涵涵被顧哲北輕輕放在玩具堆中,孩子的哭聲戛然而止。
看著涵涵抓起一個又一個,小臉上也綻開了笑容,我們全都吐了口氣,東倒西歪的坐在地上。
顧哲北非常得意的看著我,居然指指自己的腦袋說,“你們傻哄是不行的,要懂得轉移小孩的注意力!”
這次我們沒誰不服,真的,太服氣了!
小孩一哭我們都麻爪,只會抱著滿地悠,做鬼臉唱歌跳舞耍寶,星澤和付然還弄了一堆小食品給他,而這些都沒有顧哲北的玩具療法有效果。
當涵涵的情緒穩定後,我們便對他說,“你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回不來了,另外,我們也都是你的媽媽呀,來,叫媽媽。”
涵涵眨著可愛的大眼睛,猶豫了一會,大著舌頭喊了聲,“媽媽!”
我們一下子笑開了花,可隨即又都流下了眼淚。
這樣,我,洛小念,錦茉和溫言,我們四個,成了涵涵的新媽媽。
星澤和付然居然也想進入媽媽隊伍,被我們制止,她們兩個最多算是姐姐嘛。
一個星期後,涵涵竟象是把吳瓊忘了一般,不再哭鬧找媽媽,有我們四個媽媽輪流抱著他,陪他玩,喂他吃,他的小臉上重新掛上了童稚的笑容。
我難過的想,那些新聞中被拐賣走的小孩,進入新的家庭後,就是這樣忘掉自己親生媽媽的吧?他們開始了新的生活,可他們知道,自己的媽媽仍然活在心碎中嗎?
除了我們四個,涵涵與顧哲北最親,一看到顧哲北就張著小手讓他爸,顧哲北索性教他叫自己爸爸,這下好,潘峰,唐曉正都搶著讓涵涵叫爸爸,涵涵並不懂爸爸媽媽的具體含意,他大概以為男的就是爸爸,女的就是媽媽。
只有大勇不想當爸爸,他對小孩有些恐懼,特別是涵涵一哭,他的頭髮根都要站起來,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塊頭,小孩竟然是他的死穴。
我們這十來個人,愈發象個大家庭,聽著涵涵一會叫這個爸爸,一會叫那個媽媽,我心中溫暖極了,涵涵就象一個小太陽,讓我們都圍繞著他轉,但這種感覺很好。
這樣的日子其實也蠻好的,雖然天氣愈發寒冷,商場裡的溫度也一降再降,到最後達到呵氣成霜的地步。
這樣低的溫度,我們穿再厚也受不了,大家商量後,將噴淋水閘關上,開始在商場地磚上燒火取暖。
商場裡的木頭來源,多是裝修用的木材,那些裝飾用的框架,用斧頭劈斷後,架起來燒,暖和是暖和了,但燒出的煙霧氣味難聞,沒辦法,木材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漆,那都是有毒的東西,我們不得不戴上防霧霾口罩,熱風家就有賣的,一大箱子呢。
樓裡餐廳後灶的柴油用得七七八八,沒剩下多少,大家越來越節省,於是找來野餐爐架,在火堆上架起來,再放上鍋子,取暖的同時也把熱飯做了,這種烹飪方法很原始,也只能弄些簡單的食物,唐曉正把牛肉切成小塊小塊,放進水裡加調料慢慢熬煮,等牛肉爛熟後再往牛肉湯里加涼米飯,美其名曰韓式湯飯,吃著倒也很香濃。
我知道,象黃油煎牛排這樣的美食,將漸漸離我們越來越遠。
現在還能吃口熱乎飯菜,已經算非常幸福了。
剩下的柴油,我們只給涵涵單獨做飯菜,那種兒童小麵條超市裡有很多,加點肉絲煮上一碗就夠他吃一頓,孩子小不懂事,寵他的人又多,零食不少吃,正餐就吃得少,經常一碗麵條吃不到三分之一,他就拒絕再吃,怎麼喂都不肯張開小嘴,把我們給急的,又心疼這好不容易做好的東西,有時真想跟他發脾氣,可看著他天真無邪的小臉蛋,那口氣就無影無蹤,嘆一聲,把剩下的吃食幾口吃光,總是不能浪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