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吳瓊會尖叫或者哭泣哀求,誰知她只是抱緊了涵涵,躲進了淘氣堡內部,不發一點聲響。
“行啦行啦,不用真把他打死……”反倒是劉金枝,縱是恨聶雄恨得牙癢,畢竟夫妻多年情深,真看到聶雄悽慘,倒不忍心起來。
可那六人打得興起,之前從顧哲北這裡收的驚嚇和憋屈正無處發洩,哪裡肯住手,劉金枝試圖拉架,倒被沈義軍狠抽了一記耳光,踹到旁邊免的礙事。
劉金枝終於哀哀的哭起來,可這會後悔有什麼用?就算聶雄當著她的面被活活打死,她也無能為力。
顧哲北忽然笑出聲來,“這人吶真有趣,又複雜又簡單,不過獅子再不現身,鬣狗就得以為獅子死了吶。”
說完他亮出黑刀,涮的竄了出去,快得我都沒看清動作,唐曉正和潘峰立刻緊緊跟上。
“走錯樓層了吧?”顧哲北站在淘氣堡外清咳了一聲,冷冷說道。
六個人就象聽到炸雷似的同時住手,慌亂的轉身回頭,發現確實是殺神來到,臉色一下子變了。
趁此機會我看向倒地不起的聶雄,夠慘的,滿臉是血,這些人真是狠,大皮靴就那麼往臉上踢,恐怕鼻樑都斷了。
“顧兄弟,我們上四樓辦點小事,這姓聶的孫子無情無義,拋棄髮妻換新歡,我們是幫大姐出個氣,這就完事了,馬上走!”沈義軍乾笑著解釋,順手扯起劉金枝,橫著移動,打算開溜。
“我不管你們是為了什麼正義的理由上來的,但我說過,讓我在三樓以上看到你們,就會切個口子,你們選個人吧。”顧哲北玩著手裡的刀,淡淡的說,完全沒打算就這麼放他們離去。
“別啊兄弟,咱們是一個小區逃出來的,還有個戰友情誼呢,別這麼冷血啊,時遠山那混蛋確實該死,你殺得沒毛病,可這哥幾個沒壞人,哪能說殺就殺呢?”沈義軍的額頭冒出汗來,但嘴上不停,這倒也算門本事。
“你剛才提到了誠信,我也得有誠信,說切個口子就得切個口子,烏刀出鞘必須見血。”顧哲北嘴角含笑,卻令人畏懼。
沈義軍一咬牙,“顧兄弟,做人留一面,來日好相見,你就給老沈個面子,這次放過我們行不行?我保證再也不帶人上三樓了!”
顧哲北呵呵一笑,“面子我給你才有,我不給,你哪來的面子?最後問一句,誰過來挨刀?再磨唧,那就是你了。”
他話音沒落,一個瘦小的男人被沈義軍猛的推了過來,那男人撲倒在顧哲北腳前,直接摔趴,接著,沈義軍一揮手,帶著另外四個男人和劉金枝,瘋狂的跑了。
那男人扎手紮腳的在地下掙扎著,為了保暖他們穿得也很多,相當不靈活,顧哲北饒有興趣的看著他笨拙的爬起,象一隻逗弄老鼠的貓,卻不急著下手。
瘦小男人抬頭看到顧哲北,剛剛站起的腿一軟,撲通又跪了,眼淚一下子糊了滿臉,“求求你,求求你,別割我脖子!都是沈義軍那個孫子帶頭犯壞,我不敢不從啊……”
“嗯,他這是讓你當替死鬼呢,看來你人緣不怎麼樣啊,真是可惜了。”顧哲北輕輕掂著刀,卻遲遲不動作,這更嚇人吶。
“別!求求你!我就是個普通的數學老師,我真沒幹過壞事,別殺我啊……”瘦男人又想磕頭又怕一抬頭被抹了脖子,眼睛不敢離開顧哲北,瑟縮著作著隨時躲避的準備,卻偏偏不敢跳起來逃跑,真是窩囊透了。
“數學老師啊,我上學時,數學老師對我還真挺好的。”顧哲北大概覺得玩夠了,將刀收起來,“你滾吧,看清沈義軍他們的嘴臉了嗎?下次再讓他們當炮灰就怪你自己蠢吧。”
數學老師有點懵,沒想到顧哲北這麼容易放過自己,胡亂抹了把臉,連說了幾聲謝謝,這才連滾帶爬的下樓了。
“咋不殺了他?殺一個少一個!他們人少對咱們是有利的。”潘峰有些不解的問,就象殺人是件很小的事。
“聽說過怎麼殺老鼠嗎?逮只活的,往它屁股裡塞粒幹黃豆,再把它放走,黃豆遇溼膨脹,能脹得老鼠發狂,最後把一窩親朋好友都咬死。這個數學老師雖然不至於會把同夥全乾掉,但也跟菊花裡塞了黃豆的老鼠差不多了,嘿嘿,比喻噁心了點哈。”顧哲北捉狹的笑。
“哎喲,這些王八蛋下手真狠!我的鼻子,我的肋骨啊……”聶雄呻吟著坐起來,吳瓊抱著涵涵走到他身邊,輕聲說著什麼。
“我啥事都沒有,你和孩子沒事就好,劉金枝那個臭女人心真狠,我當初是怎麼瞎了眼跟她過那麼多年的……”聶雄又忍不住罵起來。
“她還真是挺愛你的,為你求情時還捱了打呢。”溫言提醒他,以為他被打得睜不開眼沒看見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