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霍正源也是渾身輕鬆,知道趙俊臣已是相信了自己的忠心,也不再是自己嚇唬自己,反倒是暗暗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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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趙俊臣又與“趙黨”眾人談論了許多事情,既有交流感情的家常,也有謀求利益的政務。
再等到傍晚時候,趙俊臣又擺下了幾桌酒席,與“趙黨”眾人把酒言歡、拉近關係。
等到一切結束之後,時間已是晚上戌時,夜色漸濃、月掛枝頭。
趙俊臣送走了“趙黨”眾人之後,就把單獨留下的霍正源請到了書房之中密談。
兩人分別落座之後,趙俊臣沒有繞圈子,直接說道:“多虧是霍大學士提醒,讓我及時察覺到了詹善常的背叛,否則就必將是後患無窮,你也明白詹善常率先投靠於我的千金馬骨,他的背叛對我而言可謂是異常棘手,如今的廟堂局勢也是極為敏感,許多時候我也只能施展一些迫不得已的手段了!但霍大學士你也清楚,我對待自己人一向優厚,詹善常若不是主動背叛,我也不會是心狠手辣。”
趙俊臣的這些話,無異是承認了詹善常的自殺與他有關,讓霍正源不由一愣,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接話。
另一邊,趙俊臣則是輕輕一笑,愈發是態度坦然,說道:“我說這些,就是不想讓你今後只是一味的胡思亂想,咱們把話說清楚了,今後也都少些顧忌!我想要對你委以重任,卻不能讓你我二人之間心有隔閡。”
霍正源連忙是保證道:“下官不敢!下官也理解趙閣臣的做法,絕不會有任何猜疑與隔閡!”
趙俊臣點了點頭,道:“這件事情,說明白也就揭過去了……接下來,咱們還是談正事吧!霍大學士,你有沒有想過,閩浙或是兩廣任職?”
“閩浙?兩廣?”霍正源不愧是“趙黨”最聰明的人,馬上就從這兩個地方聯想到了趙俊臣的計劃,反問道:“趙閣臣你打算開發海運?”
趙俊臣依然是點了點頭,說道:“隨著太子出京調查各地藩王的違法亂政之事,這些藩王們聯合組建的‘八王船行’很快就會垮掉!除了安南伯鄭家的船隊之外,這家船行最善於海運走私的生意,就這樣讓它煙消雲散也太可惜了,所以我就想要派你前往閩浙或是兩廣任職,也暗中接手這家船行的人員與船隻,繼續它的走私生意!另外,我也派人與安南伯鄭芝龍進行聯絡了,應該很快就會收到回信,兩家可以一起做生意。”
接下來,趙俊臣又向霍正源講了一大通的道理,從海運的重要性,再到走私的龐大利益,然後又是朝廷的缺糧現狀,以及趙俊臣對於朝廷解除海禁的未來規劃等等。
總而言之,這是趙俊臣對於霍正源的委以重任,霍正源本人若是願意接受這項任務的話,也能得到許多或明或暗的好處。
不過,趙俊臣還有一層想法沒有明說。
那就是給自己與家人準備一條後路。
廟堂的權勢爭鬥,趙俊臣已是越卷越深,如今更是參與了奪嫡之事,已是越來越難以脫身。
趙俊臣原本並不覺得這種情況有什麼不對,反而還有些樂在其中。
但隨著方茹懷孕之後,趙俊臣的想法也悄然間出現了一些轉變——他把自己搭進去沒關係,但總要考慮妻兒們的未來安危,所以在海外尋一個後路,也是防患於未然。
另一邊,霍正源也在認真思索著趙俊臣的提議。
良久之後,霍正源問道:“也就是說,我前往閩浙或是兩廣之後,一方面是接收八王船行的一切,繼續它的走私生意,另一方面則是代表趙閣臣與安南伯鄭家聯絡?卻不知,我要以什麼名義前往閩浙或是兩廣?”
頓了頓後,霍正源小心翼翼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見,道:“下官早已是習慣了京城繁華,若是有選擇的話,下官還是更希望去閩浙境內任職,兩廣實在是太遠了些。”
“閩浙啊,有些難辦,還是兩廣更容易安排,但既然是霍大學士的主動要求,我自然是要盡力滿足……恩,就以常駐欽差大臣的名義,如何?”
霍正源疑惑道:“常駐欽差大臣?我朝有這樣的舊例?”
趙俊臣笑道:“從前固然是沒有,但今後就要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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