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塵和月無缺又形成對峙的局面,相對於一開始的錙銖必較,步步為營,現在的兩個人都有一些不受控制的煩躁。
高強度全身心的對抗,每一次出手都在懸崖邊緣,越往後越力不從心,對於一個人自信的消磨極其厲害。
棋逢對手給人帶來巨大熱情的同時,何嘗不會帶來巨大的壓力。
交戰的兩個人壓力大,觀戰的那些人卻比他們還要緊張,雖然交戰的時間很短,但是兇險萬分,彷彿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
袁塵默默在心裡算計著,月無缺的看家本事在於速度,不過這個速度自己反應的過來,經過這次提升,袁塵的每一個動作都有爆步的效果,加上身體的協調性,他可以控制身體發揮出幾乎完美的效果。
而月無缺在速度這方面佔據不了優勢,他就廢了一半,餘下的就是那兩隻短棍,短棍可以伸出短劍,又可以透過鏈條揮動,還能噴火,只是這些都是奇招,自己見識過了,自然會有警惕性。
而自己的方面,其實也差不多,月無缺發揮不了超越自己的速度,自己的速度也壓制不了他,而自己的鐵樹開花手段對方也瞭然於胸。
真氣在身體的任何一個地方都能爆發,只是和這樣一個對手交戰,對方完全能應付,月無缺也可以做到這一點,一開始雙方不下百次的碰撞就是這樣,他們那時候每一次出手的碰撞,都可以瞬間秒殺那些下五十天梯之人,甚至很多上五十天梯的人也一樣。
需要想別的辦法,不然局面還是會僵持下去。
袁塵猛然想到小惡魔給自己講解的武道修煉,明脈,隱脈,修天脈。
如果自己的身體和武器屬於明脈和隱脈範疇,那麼修天脈呢。一道靈光閃過,袁塵想到了身體之外。一個小孩在路上遇上惡犬,也知道用石頭去砸。
君子善假於物。
袁塵眉頭一挑,腳下爆發出一聲炸響,飛速朝著月無缺衝去。
在袁塵思索的時間,月無缺也在絞盡腦汁的打主意,還沒有想好辦法,發現袁塵開始了衝鋒,頓時心裡一跳,這個傢伙有辦法擊敗自己了?
月無缺也是心智堅韌之輩,心境的波瀾一閃而逝,對手主動的衝鋒不一定是有了必勝把握,也可能是惺惺作態。
雙方再次交戰在一起,因為實力太接近,雙方打得難分難解。
不過月無缺越打越是心驚,對手不是惺惺作態,而是忽然間變了,他變得不太一樣了,隨著戰鬥的時間延長,月無缺發現自己佔據了下風。
這其中的奧妙,只有袁塵自己知道,他不在侷限於對身體的控制,也對空氣進行了利用,每一次身形變化會產生氣流,他將這氣流也運用了起來。
袁塵現在的出手考慮到了空氣阻力,戰鬥手法變得更加刁鑽,什麼條條框框都去掉,它本身就沒有修煉果什麼武技,要完成這一步是水到渠成。
至於月無缺,從小就修煉武技,條條框框已經將他禁錮,下意識的出拳出掌都有套路,這樣他是可以發揮巨大的威力,但是和袁塵那隨心所欲將力量集中並且爆發的手段,這點威力就沒有了。
袁塵的移動變成了側身居多,這樣可以減少身體在空氣中的受力面積,伸手擊出的時候更是以五指合攏,變成錐子,出腳時腳背弓起,速度更快。
這樣就造成了袁塵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效果,提升的雖然有限,可是在這難分難解的戰鬥中,一點點優勢就會被無限放大。
月無缺越戰越驚,對手強大了,他卻想不明白對手是如何做到的。
君子生非異也,善假於物也。
這句話是袁照膽交給袁塵的,他曾經對袁塵說。“為父我不是戰場萬人敵,不是熟讀兵書的軍法大師,更不是從小混跡于軍營的老夥計。但是為父一直堅信一句話,君子善假於物,為父會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和條件去打贏每一場仗,那些傢伙還說我神機妙算,其實是他們自己死板,不知道想辦法而已。”
讀書是很有用的,特別是敢於實踐,將書上的東西用活,那就更有用了。
而在這個時間,月無缺已經完全被袁塵壓制,越打越力不從心,氣勢一弱,此消彼長,月無缺更是狼狽不堪,到後面身上連傷三處,後背被傷的血肉模糊,而他給袁塵的卻連一點小傷痕都沒有。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月無缺感受到巨大威脅,拖下去必敗無疑,只能在還沒有受到致命傷之前拼死一搏。
“轟!”
一聲悶響,月無缺以最暴躁的速度催動體內真氣,瞬間精氣神攀登到巔峰,這樣一來,他會有一個時間的爆發期,在這個爆發期之內,他若是不能擊敗袁塵,不等袁塵打他,他自然就敗了。
當機立斷,也不失血性。
月無缺的速度再一次攀升,移動的時間能拉出幻影,朝著袁塵兇狠撲殺而去,撲殺的時間,他因為催動真氣的太厲害,鼻子已經流出了血。
袁塵卻根本沒有和月無缺硬碰硬的心思,經過剛在的靈光,他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了,與玩刀那個狠人一戰之後的明悟,他已經完全吸收。
瞧見月無缺衝殺而來,袁塵急速後退,後退的同時身體後仰,漆黑如墨的右手插入地面,鐵樹開花,繼而撕裂,轟隆隆巨響中,碎石飛濺,橫衝月無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