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春雨後,大地煥發出新的生機,點點綠色冒出土壤,開始了新一季的輪迴。
距離大戰過去已百年了,大陸的生機已恢復過來,凡人們又過上了安居樂業的日子,被毀的城市又在新的技術支援下快速建造起來,而這一切都得益於無極門的聖樹大人。
百年歲月,淼淼已到了大乘期,修煉速度之快令人咂舌。而能與其叫板的,也只有那個傳說中聖樹大人的未婚夫——凌霄魔君。
百年來,淼淼都窩在無極門,很少出門,最遠也不過是去太極城內走一走,這讓一眾想目睹聖樹風采的凡人們很失望。
聖樹在仙魔大戰的表現實在精彩,以至於百年過去了,人們依然難忘當初那震撼的場景,各大茶館裡至今都在流傳著她的故事。
百年時間,對於修道之人來說不過彈指一瞬間,而就在這百年時間內,蛤蟆,格瑜,玉裘,劍閣婆婆,狐君都飛昇了,就連衍熯老頭也在去年成功渡劫……
至於玄心,妙山,陳述,鄔抒辛,嬌娥,小蘑菇,小草等人也是常年遊歷在外,淼淼已經很久沒見到他們了。
想想也是,連嬌娥都是太師叔級別的人了,怎又可能常年在門內待著?自然是尋找機緣,想法進階然後早早飛昇了。又不是人人跟她一樣,只要悟悟道就能升級?
這些年淼淼研究佛家典籍,把自己前世從奶奶那兒聽來的經文精心參透,對此界佛家典籍又做了註解,書成那日,便是金光四湧,然後天雷就來了……
淼淼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變成了大乘期大妖怪,就是新任妖皇來了,也得乖乖叫她一聲老祖宗,再憑藉她那可怕的功法,現在說她是大陸第一人也不為過。
終於不用過打打殺殺被人追著四下跑的日子了,閒下來的淼淼在閒暇之餘,總是會想起過去,雖已過去百年,可想起常在,玉璞以及晉陵的隕落,心裡還是會隱隱發痛,總覺這幾人還活著一般,自己好似時常能感受到他們的存在。
輕輕嘆了口氣,拿起桌上的酒壺灌了一口氣,打了個酒嗝,眼睛迷離地望著窗外,無論歲月如何變遷,險象峰都還是那個樣子,唯一變化的只是住在這兒的人。
真是無聊啊……
淼淼望著窗外,這種她曾經夢寐以求的生活現在卻讓她感到索然無味。最近她常想起晉陵的話:快樂也好,悲苦也罷,當生命變得無盡時,長生又有什麼意義?
看著一旁的霓裳寶衣,自晉陵死後,她便沒再穿過這件衣服,她不知自己為何如此,只是覺得這衣服自他死後就成了一種念想,一種紀念。
“死木頭,你敢不敢放我出來玩玩?”
一個聲音傳入淼淼意識中,淼淼神識往浮屠塔裡一掃,不由笑了,“黑天魔神,當女人的滋味如何?”
“你這可惡的小鬼!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正道人士?可惡,快放我出來!”
“可以。”
“嗯?”
黑天魔神愣了下,“你真放我出來?”
“自然。”
淼淼手一揮,一個光頭小娘子站在了她跟前。這是茹茹的身體,那個被晉陵做成活屍的女子在晉陵死後便也死去,只是肉身不腐倒也神奇。
淼淼的浮屠塔並不能一直囚禁魔尊,畢竟他只是一道意識了,時間久了就會消散。而淼淼並不想讓這混蛋就這麼消散再重新聚集起來,索性便是將他放到了茹茹身體裡,並剃光了頭髮,戴上了一串由自己本體煉化出來的佛珠,當他當起了小尼姑。
黑天魔神一落地,便是驚喜地四下亂動,在屋裡來回跑了幾圈,哈哈大笑,“行!你要是給我自由,我也不介意當女人!”
“我可沒這樣說。”
淼淼手一攤開,一個佛號出現在手心,魔神慘叫了一聲,極為崩潰地道:“你要做什麼?!”
“從今個兒起你便好好給我念經恕罪吧。”
“你做夢!要本座……”
“啪!”
光頭直接被淼淼拍了一下,雖是輕輕的,可魔神卻是感到自己的靈魂都在顫·抖,痛極了。
“好好唸經。”
淼淼眼露陰霾,“不要忘了,你身上還有無數的血債,你不想念經是想回浮屠塔去麼?嗯?”
魔神打了個哆嗦,萬物皆由心造,浮屠塔那些受苦的殭屍其實都是自己在折磨自己,囚禁懲罰他們的不是楊淼淼,而是他們自己。
他看得清這點,所以也不用受這苦楚,只有當怨憤上來時才會被業火烤下,可即使如此他也不想回浮屠塔了。
在那裡,沒人跟他說話,只有一尊佛像對著他,日日夜夜聽著那些殭屍慘叫,這對他才是最大的折磨。
“行行行,念就唸。”